聞言,納蘭措笑了,眸間帶了一絲得意的意味。
「可惜我現在的身份,也不能同她雙宿雙飛,這還得多謝了你襄助。」
一個月前的那個夜晚,我慌亂中答應了納蘭措這荒謬的法子,他來假扮太子,這樣便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太子哥哥已經失蹤了。
現在想來,那晚的一切都太過于蹊蹺。
我坐在轎子裡,用一顆青棗擊中他的胸口,「過來。」
納蘭措挑眉,索性彎腰縮進轎子裡,只聽得我幽幽來一句。
「你是不是想謀朝篡位,私藏太子,還拉著我下水?」
那晚的事情,沒有他的摻和我不信。
他納蘭措,這幾年功高蓋主,早已是高處不勝寒。
就像我爹說的,也是皇上被他迷惑了,若是新君上位,納蘭措這小子,早晚得死。
見我面色孤疑,納蘭措臉色受傷,表情真切,「盛晚晚,分明是你拉我下水。」
聞言,我心生愧疚,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終歸與我脫不了關係。
納蘭措也是因為我才深陷泥沼。
都是我的錯。
不料,納蘭措敲了敲我的額頭,」傻子,我圖的不是江山,而是……」
我皺眉,剛想反駁我不是傻子。
便看到納蘭措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頓了頓,再開口又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當將軍才十門八門小妾,皇帝可是後宮佳麗三千。」
我忍無可忍,再次將人踢出去,嘖,這色昏智急的模樣真是面目可憎。
回到京都後,我和納蘭措分道揚鑣。
這次出逃,讓我爹徹底動怒。我跪在祠堂前,被禁足半月。
那天,我正在抄寫女戒,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來,朝著我的臉當頭便潑了一盆冷水。
「盛晚晚,你知道你這樣會害死他的嗎?」
面容憤怒的女子穿著藕色的高腰襦裙,盛氣淩人,正是從小和我不對頭的上陽公主。
上陽公主為珍妃所生,生性嬌憨可愛,求娶者無數,但她心悅納蘭措,遲遲不願出嫁。
珍妃母家是禮部尚書,和我盛家素來不對頭,而我母親家族那邊出了個皇后,和珍妃又是妻與妾的關係,簡直就是仇上加仇。
瞧這氣勢洶洶的模樣,恨不得殺了我吧?
也對,心上人突然變成了長兄,即使是假的,換個人也會急紅眼吧。
「公主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裝傻充愣,納蘭措連這等砍頭的大事都和上陽說,這是何等的推心置腹。
上陽對我動了手,我也不甘示弱動手打了她,這場鬧劇,最後以我禁足兩個月告終。
所以人都指責我不識好歹,打公主那是以下犯上。
月色微涼,窗被風吹動了,我正欲起身關緊的時候。
瞧見了窗外站著碩長的身影,熟悉到我單單一眼就知道是誰。
隔著一扇窗子,納蘭措率先開口。
「傻子,打不過不會跑嗎?」
「你面對敵軍的時候怎麼不跑?」
納蘭措聞言頓了一會。
「真想打贏上陽?」
「我豈敢,公主千金之軀。」
納蘭仿佛明白我心中所想,「其實也不是可能,殺人無形才是最高境界,動手動腳傷大雅。」
聞言,我難得耐心,畢竟我太想贏上陽一次了。
「比如成為皇后,讓她對你行禮磕頭叫娘娘。」
我:「……」狗嘴吐不出象牙,納蘭措他瘋了。
我就看不慣他這瘋樣。
明明寵愛上陽,卻又與我曖昧不已。
我張嘴就喊,「來人啊,有刺客!」
滿意的看著他的臉一點一點變黑,最後消失在我面前。
6
納蘭措想假戲真做,狼子野心一天天昭然若示。
江山與我,他都想要。
于是我在參加皇后的百花宴時,面對無數公孫貴族,向皇后進言。
我冒著砍頭的大罪,「臣女不想嫁給太子。」
我爹臉都黑了。
納蘭臉也黑了。
皇后驚訝道:「忤逆聖意,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可想清楚了?」
「……」
我要不要提醒一下皇后,太子是我表哥,是九族之一。
罷了。
雖然我爹不是什麼好人,可都是人命。
我雙腿一跪:「臣女神思混沌,出言不遜,如今才驚覺太子殿下英明神武。」
納蘭措的神色才和緩些,退下時我聽到他罵了句:「小狗腿子。」
宴後,納蘭措出現 在我回府必經的路上,一襲如月光般柔和的顏色被他穿出了詭異的冷。
他臉色陰惻惻的,質問我:「為何不願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