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色驟然一僵,片刻後,我發現了一個事實,我跟老婆的靈魂換回來了!
而我現在很確定的是,我跟老婆的孩子真的沒了。
我的眼神有些空洞,好像這一切都只是我經歷的一場夢而已。
莫名的,我的眼睛一酸,我忽然想,如果孩子還在那該多好?
我又問我媽:「我老婆醒了沒?」
我媽冷哼了一聲:「剛剛護士來說她也剛醒過來。」
我一把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可是我的腳剛一著地,腿一軟,整個人便狠狠地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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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一邊扶我,一邊急的眼睛都紅了:「摔著哪裡沒,我去喊醫生。」
我搖了搖頭,扯開乾澀地嘴唇,笑的十分難看道:「不用,我要去看看周妍。」
我媽拗不過我,便找來了輪椅,把我推去了老婆的病房。
老婆病房的門正開著,我媽將我推到病房門口時,我看見老婆獨自躺在床上,也沒人跟她說話,而她則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我想,若不是老婆遠嫁到我們家來,這個時候,岳父岳母一定會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可如今她的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更甚至直到現在,岳父岳母還不知道我們出交通事故的事。
我媽將我推進了病房裡,病房裡還住著其他病患,他們看到我媽,還挺熱絡的跟我媽打了招呼。
老婆聽到動靜,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她的眼角邊還掛著殘留的淚痕,孩子沒了,她應該傷心極了。
可這一刻,我在老婆的眼睛裡看到的除了悲傷,還有她對我的冷漠,跟我預想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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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見老婆不冷不熱地看著我們,她當即便沖著老婆責駡了一句:「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把我孫子折騰沒了,你怎麼還有臉這樣看著我們!」
我緊緊地咬了咬牙,特難受地說:「媽,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我是丁克,是我不想要孩子,周妍當初會吃避孕藥,也是我讓她吃的!」
剛好醫生過來查房,聽到我們又說起這事,醫生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我得跟你們好好科普一下,胚胎的發育不良,一般跟服用避孕藥沒什麼關係,最大的原因還是跟夫妻雙方的染色體異常、精子或者卵子質量過差等因素有關,要麼就是生殖系統有病變,但是周小姐的生殖系統很健康,問題應該出在前者。」
我看了我媽一眼說:「你聽見了沒,別老帶著偏見的目光看周妍,孩子沒了誰都不好受!」
老婆卻忽然冷冷地笑了一聲,她看著我問:「你不是最討厭孩子的嗎,孩子沒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老婆的一句話,如同刀子一樣,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窩子上,剎那間把我所有的醜陋全都揭了開來。
我媽還在一旁罵道:「你這什麼態度,出交通事故的時候,要不是我兒子護著你,說不定你連命都沒了!」
我媽的話讓我忽然覺得羞愧萬分,那天暴雨,我和老婆之所以會開車出行,是因為我們要去民政局離婚。
我沖著我媽吼了一句:「你能不能閉嘴!你懂什麼,錯的人是我,是我對不起她!」
我媽被我這麼一吼,頓時懵了。
病房裡,其他人都看著我們,醫生查完了房也沒多留,便走了。
我讓我媽把老婆病床的簾子拉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隔絕在外,之後我又把我媽給支了出去。
我媽走了之後,我懊悔地看著老婆問:「肚子疼不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老婆淡淡地說:「都挺好的。」
我局促地笑了笑,卻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我鼓起勇氣跟老婆說:「我們這個婚,能不能不離了?」
我以為老婆會驚訝,可是她卻了然地笑了笑,也是,我們結婚七年,我其實真的把她惹哭過不少次,但每次她都會原諒我,然後一如既往的對我好。
這一次,她應該一早就料到,我會後悔,所以才一點都不驚訝。
然而,她卻極為平靜地跟我說:「離吧,說實話,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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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唇動了動,可所有的話到了嘴邊,最後卻又咽了下去。
當年老婆答應跟我結婚時,全然接受了我是丁克這件事,她當時對我只有一個要求,我還記得,她那時候說:「我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對婚姻保持忠誠是我的底線。」
對于她來說,對婚姻保持忠誠是她的底線,可我從來都沒有把她的底線當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