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突然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他是沒喝,我喝了……
而他親了我。
鐘嶼笑了一聲,「都說要細嚼慢嚥,小孩怎麼都不聽勸呢?」
突然外頭有人喊他,他拍拍屁股忙去了。
我喝完小米粥,縮在被子裡正準備休息一會兒,簾子被人拉開。
郝子玉的聲音響起,「妍妍,我給你買了點吃的。餓壞了吧?」
我第一次覺得郝子玉真聒噪,睜開眼,只見他早縫好傷口,往我床邊一坐,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給你買了可樂,還有幾個漢堡。」
我一看,KFC 全家桶……
我閉上眼睛,不想理他。
但凡有點腦子,他也不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送一份 全家桶過來。
是陳琪想吃吧……
然後郝子玉習慣了施捨我一點小恩小惠,我就倒貼上去,所以順手也給我帶了一份。
我突然連告訴他自己胃痛不想吃的欲望都沒了。
郝子玉見我沒說話,攥著我的手,說:「妍妍,週末跟我回家吧,我爸媽來了。」
我抽了抽手,沒抽動,任他繼續說:「我認真思考了一下,我愛你,我們結婚吧。以後我來照顧你。」
但凡這話,他早一天說,我都會被哄得頭昏腦漲,投入他的懷抱。
現在聽起來,胃裡突然翻江倒海的,我爬在床邊哇地吐了。
郝子玉大驚失色,「你怎麼了?」
我想說你瞎啊,本上那麼大的字兒看不見。
我推搡著他,啞著嗓子說:「你走,去找你的陳琪!」
這都是真心話,不帶情緒那種。
「妍妍,我知道你生氣,別跟我鬧好不好?」
我氣得氣血翻湧,突然簾子被人拉開,鐘嶼忙忙叨叨進來:「幹什麼幹什麼!針回血了看不見啊!出去,別搗亂!」
他把郝子玉替我趕走,幫我順氣,「你這樣可不行啊,我把你送老段休息室去。」
我撐著身體,「不用了,我還是不麻煩——」
「都是自家人,別客氣!」
鐘嶼利索地抄起東西,推著我上了 12 樓。
腦外科。
醫生休息室旁邊有一個獨立的小屋,門口貼著標籤:「段賀朝」。
他熟練地擰開門,推我進去,「剛問過了,老賀還在手術臺上,待會兒完事了過來找你。」
段賀朝的休息室很乾淨,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兒的味道,床被很整齊。
桌面有一塊手錶,椅子背上搭著他今天穿的外套。
鐘嶼熱情地給我鋪開被褥,「隨便躺。」
我起初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架不住病得厲害,漸漸縮進被子裡。
被褥的味道跟段賀朝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有種清爽的洗髮水的味道。
我打開手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隨便連了個 WiFi,沒想到真連上了。
瞬間,微信消息爆炸一樣,湧現出紅色的 99+。
一半是郝子玉給我發的,問我到哪兒了,我沒仔細看。
往下是姐妹的消息:「周欣妍,厲害了,這麼快就拿下男神了!改天記得請我吃飯啊!」
再往下,是媽媽發來的,時間還停留在幾分鐘前,現在是淩晨兩點。
我抿了抿嘴唇,打語音過去。
「謝天謝地,妍妍,你去哪兒了?我和你爸爸都快急死了。」
我鼻頭一酸,本來想忍著,可聽到家人的聲音,忍了很久的委屈突然就決堤似的湧出來,哭著喊了句:「媽媽……」
那頭一頓,爸爸把電話搶過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爸爸這就買票,幾個小時就到了。」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我抽噎著說:「沒事……我就是……突然想你們了。
」
媽媽一愣,松了口氣,「嚇我一跳,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身體啊……要是撐不出就回來,你爸拿退休金養你。」
我笑出個鼻涕泡兒,這時候,門突然推開了。
我涕泗橫流地與段賀朝四目相對。
他裡面穿著手術衣,外面披著白大褂,配上高挑的個子,一股禁欲男神風。
段賀朝先是一愣,然後轉身默默關上門,自然而然地走過來,手往我額頭上一貼,問:「哭什麼?」
我傻了眼,手機叮一聲,對方結束了通話。
下一刻,一個視訊請求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