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單手撐著頭看向他,緩緩眨了眨眼:「臣妾的脾性渾然天成,殿下不喜歡嗎?」
宋孤星捉住我的手腕,輕輕將我往懷里一帶。
「倒不算不喜歡。」
我正要進行下一步勾引,他貼在我耳邊道:「你父皇給你寄了封信來。」
這話一落我全身一僵,之前的所有興致都不復存在了。
若是真要說我這脾性學了誰,那便是隨了我母妃。
只可惜她死在了「禍國妖妃」的名頭下。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父皇的后宮里,他熟視無睹。
給了母妃無上的寵愛,卻又讓她摔進淤泥里。
思緒就這樣被宋孤星拉了回來,他手指輕輕卷起我鬢邊垂下來的一縷頭發:「你不想知道里面寫了什麼嗎?」
能寫什麼?
無非是些場面話,想讓宋國知道我的確是他們最受寵的公主罷了。
9.
我沒問宋孤星父皇在信里寫了什麼。
「他說若是孤有什麼需要,他會借兵給孤。」宋孤星的氣息吐在我耳后,惹得我輕輕縮了縮脖子。
「你說,你父皇是什麼意思呢?」他的聲音輕而淡,里面意味難明。
我自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是這話若是讓旁人聽見了,便是要謀權篡位的意思。
我抬手勾住宋孤星的脖子,看向他:「在我們林國,國風遵常守故,女子不得干政的。」
宋孤星原本起了殺意的眼睛里,突然迸出些不達眼底的笑意來。
他的手輕輕替我扶了一下發髻上的步搖:「公主真是讓孤覺得很有意思。」
一陣風拂過,四周壓抑的氛圍散去了。
原本埋伏在四周的人,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想來他從看到那封信開始,就對我起了殺心。
「谷裕去哪兒了?」我岔開話題。
剛剛的那些人里面,沒有他。
谷裕的性子我知道,若是在宮里,自然不會斷了跟我的聯系。
宋孤星勾了一縷我的頭發在手中把玩:「孤讓他去殺個人,看看公主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模樣風輕云淡,卻讓我心下一凜。
勾住他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殿下讓他殺什麼人?」
「怎麼?不過一個奴才,公主也這麼在意?」
谷裕不是奴才。
我不愿意他死。
「臣妾不過隨口一問。」我松開宋孤星的脖子,從他懷里站了起來。
岔開的這個話題,一點兒沒比上一個話題讓我舒服。
我的那縷頭發從宋孤星手中滑落,他虛握了握手,最后兩指捻了捻:「不是什麼難殺的皇親國戚,不過是個孤不好出手的人罷了。谷裕明日便能回來了。」
我倒沒想過宋孤星會解釋給我聽。
也沒想過他領走谷裕第二天就讓他去辦事了。
雖然此時再坐回宋孤星的懷里會顯得有些刻意,但我還是又坐了回去。
無視他微揚的眉梢,我朝他眨了眨眼睛:「殿下做事自有殿下的道理,只是臣妾沒想到殿下會這麼放心谷裕。」
宋孤星又捉了一縷頭發在手中,看著我,眼里有點點笑意:「孤跟他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孤有的是法子折騰你。」
他說得曖昧。
我卻知道他字里行間的意思。
他用我威脅谷裕。
這倒無所謂,只要他沒讓谷裕去送死就行。
接下來一連幾天,我都沒見到宋孤星。
更沒見到葉嫣然。
聽初一說,宮里上上下下都在準備皇上的萬壽節。
想來宋孤星和葉嫣然都在準備這件事,只有我閑得只能在殿里翻翻書、看看太陽。
葉嫣然來的時候,我正在太陽底下假寐。
聽到腳步聲漸近,我才抬頭掃了她一眼,懶懶道:「姐姐今日倒是得閑。」
見我這樣說,葉嫣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從身后掏出一個毛絨絨的玩意兒來。
那毛絨絨的玩意兒也抬頭掃了我一眼,懶懶道:「喵——」
與我在林國的那只,相差甚遠。
「扔出去。」我淡淡道。
葉嫣然聞言連忙護住貓,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這是殿下為你尋的,說你一個人在殿里難免無聊。」
我又抬頭看了一眼,覺得順眼了許多。
我朝初一看了一眼,初一很有眼力見地,上前接過了葉嫣然懷里的貓。
我假裝沒有看到她抿起的粉唇,輕聲道:「等殿下來,我自己謝他。」
「好。」葉嫣然笑著回答。
她長得真是一點兒都不討喜,特別是她笑起來就出現的梨渦。
甜得發膩。
我最討厭甜食。
但我現在不是很想殺她了,她也不會跟我搶宋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