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出來,我看看。」
命令,又不像命令,比以往聽著順耳許多。
「哦。」我耳根子發紅,伸給他瞧。
指腹上濕漉漉的,血暈染成淡紅色,還在滲。
段荊握住手,俯首,薄唇一張,便含住了。
「啊……臟……臟……」
他叼著手指,好看的鳳眼清冷一挑,盯住我的臉,這樣好看的神仙公子,低著頭,給我細細雕琢傷口,溫柔又深情,激得我熱血上頭,心中癢癢的,像被鵝毛撓過。
他的眼神好像帶了鉤子,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好像畫本里寫的男狐仙,專門靠美色迷惑女人。
我只敢偷著想,不敢說。
很久之后,段荊松開我,仔細查看傷口:「行了,止住了。」
我一動不動。
段荊笑了笑,將我堵在灶臺里頭:「沒見過勾搭人?」
「勾……勾搭誰?」我絆絆磕磕。
段荊的手突然扶住我后腰,輕輕擰了把,在我驚喘聲中,滿意地笑出聲:「勾搭你。」
救命,男狐仙要抓人了。
春生突然在外頭大喊:「什麼東西糊了!怎麼有股糊味啊?」
我愣了片刻,截住胡思亂想,突然大叫:「鍋!鍋!」
段荊被我推得一個踉蹌,臉黑下來:「該死的,你管他作甚!」
春生沖進來,好一通忙活,末了我們仨灰頭土臉的,臉上沾了灶灰。
這下午飯也沒了。
段荊拽著我灰蒙蒙地袖擺往外走。
「相公,我重新給你做。」
段荊倏然停住腳步:「都什麼時辰了?你不曉得餓?」
我心生愧疚:「對不起。」
段荊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張挽意,你不是我買來的丫頭,對不起這仨字,除非你哪天在外頭有了野男人,否則不必對我說。」
我愣愣地盯著他。
段荊皺起眉,鳳眼一挑,頗為不耐:「怎麼?沒聽懂?」
我小聲說:「也許……是聽懂了,又不太明白……」
段荊嘆了口氣,無奈道:「你是我段荊的媳婦,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我管不著你,知道嗎?也不必伺候我。」
「那我干什麼?」
段荊眉頭皺得更緊了:「閑著,當少夫人會不會?」
他見我一臉茫然,兇相畢露:「給我親!給我抱!給我摟著!現下明白了?」
我刷地漲紅臉,點點頭:「明白了。」
我哪里知道跟段荊在一起會如此樂不思蜀,他好像真是狐仙下凡,只要待在他身邊,我就能一直快活下去。
只是想起大姑所說,段荊身子不好,不能人道,我又陷入深深的憂傷。
段荊這輩子,也只能親親摸摸抱抱了……
婚期推遲,科考將近。
段荊待在書房中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夜,我叩開了書房門。
段荊剛剛沐浴過,發梢滴水,滴在中衣領口,漸漸浸潤到里側,露出瑩潤潔白的胸膛。
我第一次看到衣衫不整的男狐仙,只覺得心跳加速,思維遲鈍,眼神規規矩矩,不敢亂瞧。
「相公,我有事找你。」
他靠得我很近,近到能感知胸膛的滾滾熱度。
我在他的注視下紅了臉。
「進來。」段荊讓開小小的縫隙,叫我不得不貼著他身子擠進去。
最近他看我的眼神總是不對勁,今夜這種感覺又來了,我像個剛出鍋的香餑餑,被狼盯得死死的,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如今趁著黑夜,他大咧咧不加掩飾地瞧,視線熱辣。
我扭扭帕子,兩腳并攏站好:「你能不能幫我給家里寫封信啊?」
段荊仁慈地給我緩和的時機,收回目光,不冷不熱地問:「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跟家里聯系,還是硬著頭皮道:「就是問問我爹娘和弟弟過得好不好……還有我大姑……」
段荊轉身,一言不發地坐回椅子里,將手里的書拋落桌面,輕輕哼了一聲。
這是不高興的意思。
我連忙道:「你要是忙就算了……」
「挺好。」段荊冷著臉,打斷了我的話。
「啊?」
他的瞳孔里倒映著我迷茫錯愕的面孔,一字一句道:「你弟弟手保住了,娶了媳婦,過得挺好。」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拽住段荊的袖子:「你沒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