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跟小爺搶姑娘,還敢讓姑娘傷心。
呵。
陳狗人,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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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滿滿:
阿兄是腫著臉回來的,眼角青了好大一塊。
這回被全家圍住的人換成了他。
我是不太相信陳嶠有這般本事的,他頂了天能在言語上罵上兩句,但是論動手能力,哪能比上我這個從小練武,如今做校尉的兄長。
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問,他就是支支吾吾不說實話,只說摔了一跤。
我在腦中想象了一下要以什麼姿勢摔下去才能磕出這樣的傷,沒想出來。
但我也沒多問。
若當真是被陳嶠打成這樣,以我兄長的自尊心,估計覺得臉能丟到城門外。
沒兩天,我和陳嶠退婚的消息就傳得滿京都了。
幾年前某個詩會,我出過一次風頭,得了個德才兼備的薄名。更何況如今陳嶠是京都里頭炙手可熱的人物。
是以這件事還是值得掛在旁人嘴上說一說的。
我不太愿意在這個時候出門。
但我阿娘,她總覺得我這姻緣線出了問題,得去拜拜求個心理安慰。
而且我需要散散心。
好吧,那我就去散散我這過分喜悅的心吧。
相國寺有姻緣殿,今日也不是什麼特殊日子,求問姻緣的不多。
我娘去了前頭大殿上香,照她那一套規矩下來,上香點燭供蓮燈,再求兩支簽聽一段佛經,沒個一個時辰肯定結束不了。
我便干脆找借口把春禾也支給她,一個人留在姻緣殿里也樂得自在。
既然來了,不問姻緣不求簽也說不過去。
解完簽,我突然有個大膽的念頭,我讓大師順便給合了個八字。
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我說出口時還頗有些猶豫。
不過……反正也沒人知道。
大師認真推算了一番,一番操作我也看不懂,但是他的神情動作,讓我有些微緊張。
大師搖頭了…
大師捋胡子了…
大師嘆氣了…
大師點頭了…
大師重復了一遍上面的操作。
大師……
大師總算算完了。
大師不愧是大師,用詞委婉有深度,我理解了兩遍,才解讀出那個意思。
就……挺配的唄。
還讓人怪欣喜的。
把裝了簽文和結果的囊袋放好,我估摸前頭也差不多了,該去找我娘了。
寺廟紅墻掛淺紫花藤,十一月的素裹天地里,只有這一點亮色。
轉眼卻撞進更鮮明的顏色里。
見到霍歇身影的時候,短暫愣神后,我在瞬間內完成了形象轉變。
收牙挺胸收腹緩步,我盡量保證渾身散發出大家閨秀的氣質。
他步步走近,鮮活明亮,本就寡淡的季節里,偏偏襯得他最亮眼。
我不爭氣地偷偷咽了口口水。
又一次沒忍住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他可真好看啊!
霍歇停下來了。
他好像有點意外在這里遇到我,不過很快就彎唇笑了,這一笑本來該是極好看的,但是他齜了牙。
哦,唇角一塊青。
不過沒多大影響,他還是好看。
「世子爺受傷了?」
他出身國公府,父親是當年的虎威將軍,如今的鎮國公。若論身手,京城里居然還有能傷了他的?
霍歇抬手按了按嘴角淤青,眼神晃了一晃:「嗯,前兩日跌了一跤。」
這說法有點耳熟。
哦,是我兄長前兩天找的借口。
他倆約著一塊兒摔的?
不過意氣風發的少年兒郎大都不太愿意承認自己比別人弱,我也得照顧霍歇的自尊心。
他耳朵都紅了。
看來受傷這事對他來說確實是個挺大的恥辱。
「你……你怎麼樣?」
最近關于我,能讓他聽聞的也不過退婚一事。
唉——
退婚又不是什麼好名聲。
我抿了抿唇,用了最常見的說辭「挺好的」。
本來一切確實該是很好的,退婚這事我想了好幾年,如今能完美實現,再合我心意不過了。
可在霍歇面前說起這件事,我總覺得那點喜悅有點平淡。
我太了解自己的心思了,可能是有些遺憾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