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東子坐在門口臺階上,望著我笑,眼里有細碎星光,好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這小子當時哭了……
那個暑假很長,我變著法兒的偶遇許航,想約他看電影。
我穿了小裙子繞著許航家小區門口轉了一個小時,溜不動了,許航出來了,一激動往前跑,結果沒留意腳下有個小臺階,啪嘰,直接摔許航面前了。
旁邊大爺大媽看著我笑,許航伸手,我這是要跟許航拉手了嗎?偶像劇的劇情要來了嗎?我剛伸出手,后面大媽一把給我揪起來:丫頭摔壞沒?
大娘,你故意的,我耷拉著頭道了謝,許航在旁邊看了一眼我的膝蓋,擦破皮了,轉頭買了包創可貼,給我糊了一個。
「風風火火的,我又不會跑。」
我的臉騰的紅起來。
上大學后,我隔三差五溜達去許航學校,跟我第二母校似的。許航舍友管我叫小昭,就那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昭,姐姐我叫賀豆豆,你豆姐。后來真的管我叫豆姐,我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有沒有學歷鄙視鏈,要有,豆姐在最底層,特麼抑郁了。
薇薇感嘆:我得見一見這個傳說中的許公子,能讓你這號人物前仆后繼……
薇薇是我舍友,也是個妙人,開學時,老賀送我,換了輛車,不是他常開的小吉普,我隨口問一句:又換車。老賀笑:租的。
不多久班里傳出我家有礦的消息。
我挺奇怪,薇薇說「開學你爸送你那車,有人看見了唄。」
「那我爸租的,可能拉行李方便?」我不懂車,覺著他原來那吉普拉行李更方便。
薇薇扶額「你爸租輛大奔給你拉行李?」
我雖然不懂,但從薇薇的語氣里聽出來,那車比小吉普貴。
我嘆氣「老賀大約要給我裝門面,裝過了……」
我上大學那會兒,開大奔的沒有現在多。薇薇沒因為老賀租大奔嫌棄我,就這麼成了朋友。
日子時而轟轟烈烈時而閑到發毛,在許航研一的時候,我倆鬧掰了,為啥,為個姑娘。
我深知自己不是學習的料,大學畢業早早找了個工作,爭取過個十年八年當小賀總。
許航讀研,我工作,都挺忙。我偶爾去看許航有時能碰著一姑娘,長發及腰,溫婉含蓄,見了我溫和的點點頭,就走了。
剛開始見著一兩回,后來十回里有八回能見著,兩人討論的東西,我聽不大懂,干坐著又挺尷尬,就這麼青銅打到王者。
我跟薇薇吃飯時說「咋辦,我覺著許航跟他身邊那妹妹更配……」
薇薇頭也不抬「豆豆,你不比誰差……」
我點頭「我知道,可我是個學渣。」跟高學歷的人在一塊它容易跟不上節奏。
「許航又不能一輩子呆在學校里,你社會實踐還比他多。」
我喜笑顏開。
圣誕節的時候,我找許航吃火鍋,路上買了個圣誕樹帽子,大約這個帽子有點綠,校門口,我看見許航穿了白色衛衣,臂彎里搭著件黑大衣,旁邊我常見的那個姑娘,白色衛衣格子裙,頭上還有兩大鹿角,俏麗活潑。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姑娘笑著抬手給許航整理了一下衛衣的帽子。
挺賞心悅目的。
我站在原地,許航抬頭,瞧見了我,走過來彈了一下我帽子上的毛球「豆豆……」
姑娘也走過來「豆豆,跟你們湊個熱鬧,我來 a 市時間短,熟人就你兩。
」
我笑笑「走,我請客。」我工作了,應該的。
梁諾笑「許航剛領了獎學金,讓他請。」語氣熟念。
許航點頭。
許航這狗男人!
2
東子回國,在后街酒吧辦了一場,我帶了薇薇去。
到的時候有不少人,看見我,東子露出大白牙張開雙臂「我豆姐來了,抱一下。」虛虛攬了一下我肩膀,放開了。
幾年不見,小板寸白襯衣,脖子上還掛條銀光閃閃的小鏈子,整個一精神小伙。
「祖國人民歡迎你。」我笑著拍他肩膀「當初怎麼突然就走了。」
「我啥德行,你也知道,老爺子怕丟人,就給我送出去了。」
東子講究,給我跟薇薇拿了兩瓶汽水,薇薇表示:可以喝點……
「那行,我豆姐喝不了,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