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塞納河里有水鬼,是歐洲中世紀死去的法師,怨氣很重,如果人們在午夜的時候看向水中,就會被水鬼從身后帶走。
說著他摟著我轉向河面,我尖叫著閉上眼睛。
結果趁這個空檔,他吻了我。
「浪漫不?」他吻完了,眼里有得意。
「屁。」我瞪了他一眼,「你說那個水鬼的事,我小時候就聽過,根本就不是人家塞納河的。」
那天,我凌晨四點就要趕到機場,卻和他一起散步到了凌晨一點。
于是索性不回酒店了。
在酒吧喝了一瓶紅酒之后,我們倆微醺著出門,看見了塊草坪,躺在上面后,再也不想起來了。
他說,要不要在這里試一下?
「試一下?」
「嗯,試著那個一下。」
我搖頭,說你看,連星星都沒有,不浪漫。
他說,那確實,我一直想去芬蘭。
「在芬蘭那個?」
「不是,看極光,沒極光,看星星也行,不用那個,也夠浪漫了。」
我沉默了一會,「為什麼啊子豪?」
「因為冷啊,那個的時候凍死你!」
「我沒說那個,我說,為什麼還來找我?」
他沒說話。
「子豪,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很好,很好很好,但是……這種日子,還有多少呢?」
我看向夜空,終于在法國街燈的污染里,找到了幾顆星星,「你還會喜歡我多久呢?」
4
我把那段錄音導入到了 U 盤里,給了陳澤。
我說現在就聽吧。
他拿著 U 盤,笑,帶著嘲諷的笑,就好像知道這里面是什麼東西一樣。
然后他打開筆記本,插入 U 盤,播放。聲音放得很大,大到臥室里都有了回音。
大概聽了兩分鐘,他開始有點不耐煩,但臉上仍沒有一點慍色。
他開始迅速地按方向鍵,將那段錄音向后跳、向后跳,跳了十幾次之后,他終于抬起頭,問我:
「哪段是楊子豪的啊?」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我說不出話來。
很明顯,我的計劃失敗了。
他早就知道一切了,但他沒打斷我的復仇計劃,甚至一直等到我將所有錄音主動展現在他面前。
他完整地播放那段錄音,平靜得就像,在看一部爛俗的喜劇。
我大概,根本沒能力和他對抗吧。
「說話啊,楊子豪那段呢?」
我下意識地搖頭,「沒有楊子豪。」
「哦……那你很喜歡他啊。」
陳澤起身,將手里的威士忌喝了一口,緩緩走向我。
他身形高大,像是一只巨大的野獸,那威壓,讓我本能地喘不上氣來。
「林小枝,沒想到你還真能這麼賤!」
他手腕一抖,將半杯威士忌都灑在我臉上,緊接著一腳踹上我的小腹。
我吃疼,痛得跪倒在地上。
可這疼痛也讓我瞬間清醒了。
他不是野獸,無論多高大,多有力氣,他都不過是一個我看不起的男人。
「打我啊,你除了打我,還有什麼?」
又是一腳,直接踢在了我臉上。
我只覺得腦子暈眩,重新跌到在地上。
陳澤蹲在我身前,拽住我的頭發。
「林小枝你知道麼?認識你之前,我養過一只貴婦。
我很喜歡它,每天請人給它洗澡,梳毛,吃最貴的狗糧,允許它上我的床。
后來有一次,我出去應酬,回家很晚。它睡了我的位置,我就要把它挪走。
可能那天我喝多了,手有點重把它弄疼了,它回頭就咬了我一口。」
「出血了。」
「出血了,他媽的!」
他手上用力,將我的頭發又向上提了幾寸。直接讓我尖叫起來。
「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麼,林小枝?我一把扭斷了它的脖子。
」
陳澤笑著,嘴角向上高高勾起來,很可怖。
我強忍著疼痛開口,「我不是你的寵物。」
「你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的。」
此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心想這個時間,楊子豪不可能打給我。
「接。」陳澤說。
他那眼神,似乎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我拿起手機,竟然是我媽媽。
我接起來,那邊竟然是她的哭聲。
「小枝……你快過來一趟,你爸爸他……你爸爸……」
5
陳澤追我的時候,很瘋狂。
200 天,300 余封情書。
我從小長得不差,賀卡情書收得不算少,但來自一個人的,這樣數量的情書,我從來不敢想。甚至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