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的靠在床上看移動的月光。
“阿九,你在嗎?”
“嗯。”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大殿梁上黑暗里我看不清楚,端著燭臺努力湊過去,那點點光也無濟于事,梁上的人顯然也不想出現。
我放下酸痛的手,重新坐回床上,有了人跟我說話,我滔滔不絕的把這段時間的委屈跟他說。
說到哭,抹了眼淚繼續說,到最后都哭不出來了,梁上的人都沒有聲音。
我大喊,“你說話啊!”
“嗯。”
我扯著身上的被子,“我只是擔心母妃。”
“嗯。”
“我沒有貪玩。”
“我知道。”
我拉著被子捂住頭,悶悶的小聲說,“謝謝。”
阿九很聽話,我說什麼他都會聽,我問什麼他都會答。
我讓他陪我吃飯,他就在宮人離開會下來坐在旁邊,裝模作樣的跟著我吃。
我吃一口,他動筷子吃一口,我放下筷子,他也放下筷子,眨眼就消失。
晚上我說我一個人不敢睡覺,他從梁上翻到寬大的床上,抱劍靠在床里。
我躺在床上才認真的看了他,黑色的長發簡單的束在腦后,為了行動方便穿著黑色勁裝,膚色有點白的不正常,但是長的很好看,比在節日里進宮的命婦們帶來的那些小公子們都好看。
“阿九,你為什麼不躺下來?”
“習慣。”
“阿九,為什麼抱著劍?”
“匕首不好抱。”
“阿九,你為什麼對我言聽計從。”
“命令。”
“阿九,這幾天你去哪了?”
“養傷,受罰。”
我越說眼皮越沉,忘記了問他為什麼受罰。
如果是現在我會更先問,他的傷好了沒有。
禁足的時間有阿九陪我我好受了許多,雖然他的話很少,但我喜歡跟他說話。
要解除禁足的前一天我趴在門上,透過門縫看外面,“他們都說我很壞,都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嗎?”
靠在梁上閉目的阿九回答的很慢,“不知道。”
02.
禁足的事之后我安分了許多,面對居心叵測的鶯鶯燕燕們,我學會了天真笑著裝傻,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后來她們都在說五公主呆傻,和聰穎的三皇子不像是同母所出。
我學會了人前乖巧的跟在母妃和三皇兄身后,不搶三皇兄的風頭。
夾槍帶棒的語言不敢對著三皇兄都落在我身上,我笑著不去反駁,繼續傻樂,母妃一副被刺到的樣子皺眉不語。
母妃說人樣樣都好會招人嫉妒,總要有一處不好讓人宣泄不滿,為了三皇兄,我要做那個污點。
我一個人在秋千上晃來晃去,“我這是被母妃拉出去給三皇兄擋刀嗎?”
風里飄渺的嗯消散很快,阿九從來不會說謊,著實惱人。
我跳下秋千,踢著石子,“阿九,你要好好學武功,當天下第一人才行。”
“好。”
因為我有一種預感,這個世上只有阿九會保護我了。
上次我隨口一句話,阿九似乎當真了,在我睡著確保我安全之后他就會消失,第二天帶著傷回來。
雖然他不說,但是黑衣被血濡濕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他在變強,我也不能什麼也不做,我立志要給他當最好的后盾,找來了女醫官開始學醫術。
簡單堅持了八天,我的醫術之夢就破滅了,那不適合我。
我退而求其次,學女紅吧,阿九跟我相處久了,也會跟我說話,他問我,“有何用?”
我捏著繡花針落了一針,笑吟吟,“你若是傷了,我可以幫你把破了的衣服補起來。”
不敢縫人肉,我可以縫布呀!
阿九點頭,“嗯。”
那之后阿九成了我的練手工具,一天下來我學會的刺繡,總要抓著阿九黑色的衣擺繡上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