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鶯道:「對、對,賈寶玉,夫人跟我講過那個故事,名字叫……
我答道:「紅樓夢。」
流鶯道:「對、對,紅樓夢,寫故事的人叫……」
我答道:「曹雪芹。」
流鶯道:「對、對,曹雪芹……」
我:「打住打住,認親節目咋變最強大腦了?」
「夫人!真的是你!」流鶯驚喜地抱住我,我被迫埋胸。
唔,這女人有點東西。
4
上輩子的我已經入了土,而這輩子的我則是早晨冉冉升起充滿朝氣與活力的—— 打、工、人。
在我勤勤懇懇掃完地洗完衣服刷完恭桶以后,躺在床上只感覺胳膊不是胳膊腿不 是腿。
得了空的流鶯小天使特地過來幫我捏肩捶背,問道:「夫人,你以后打算怎麼辦 吶?難道就這麼一直當府里粗使的丫鬟?」
我嚼著她給我帶的糕點,嘁了一聲:「怎麼可能?有朝一日我必東山再起!」
走過一遭鬼門關,我大徹大悟,看破紅塵,決定揮手作別舔狗人生,連夜攜巨款 潛逃,改名換姓創業投資,從此過上富婆走腎不走心的快樂生活。
我深情地挽住流鶯的手:「小鶯鶯!你會幫我的對吧!」
流鶯是出入我以前房間又不引起懷疑的最佳人選,讓她偷偷把我以前攢下來的金 銀珠寶帶出來,我則負責拿出去變現,姐妹搭配,完美犯罪。
流鶯回握住我的手:「流鶯定不辜負夫人的厚望,夫人想要流鶯怎麼幫?」
我答道:「你還是先利用你的一點小權利給我換個輕松的活吧。」
不然我還沒一展宏圖,就要過勞死了。
流鶯很是上道,第二天就給我換了份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差事,就是……楚謖的貼 身侍女?
我:??? 流鶯把我帶到楚謖跟前介紹道:「老爺,這是來服侍您的新丫鬟,翠翠。」
然后暗地里悄悄捏了我的手一把,給我使了個「你懂的」的眼神。
我怎麼不太懂,你這是幫我東山再起嗎? 你這是幫我重蹈覆轍啊喂!
流鶯走后,就剩我和楚謖兩個人共處一室,他鋪開宣紙,摩挲著紙鎮,忽而開口 問道:「你叫翠翠?」
來了,楚狗經典裝逼起名環節!
我低頭答道:「是。」
楚謖抬頭掃了我一眼,將鎮紙落在案上,淡淡道:「這名字挺適合你。」
能不適合嗎?姐姐我綠得不能再綠了。
「過來研墨。」
「哦哦,是。」我取來他常用的硯和墨,盛水的水盂和取水的小銅勺,挽起袖子,握住墨錠細細在硯堂磨起來。
以前楚謖寫字的時候,我也常幫他磨墨,他說滿屋書香好洗洗我身上的市儈氣。
他寫的字很漂亮,秀氣卻不失風骨,當真是字如其人。
楚謖曾多次教我寫毛筆字,我總嫌軟塌塌的筆不好使,繁復的筆畫寫起來也麻 煩,寫著寫著筆畫們便纏成了墨塊,惹他笑話。
呵,本小姐拿簡體字研習高等數學的時候,你們還沒搞懂勾股定理呢,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本蛙提筆問我:「巴山楚水凄涼地?」
「res……」
蛙東西試探我?
怪我上輩子一天到晚把某音惡搞掛嘴邊,等等,巴山楚水凄涼地 下一句到底是什麼來著?
我訕笑道:「老爺,奴婢出身貧寒,不曾讀過什麼書。」
「嗯。」他落筆寫他的字,不再搭理我。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我的小祖 宗你怎麼還沒寫完,你這是打算徒手默一本新華字典嗎?
我在一旁困得想打哈欠,但當著主子的面又不能不顧形象地直接打,只能咬牙硬 憋,憋得我熱淚盈眶。
楚謖問:「翠翠,你為何落淚?」
我答:「爺太美,盡管再危險,總有人黑著眼眶熬著夜。」
「胡言亂語的樣子倒和她挺像。」他苦笑著,「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歇 著吧。」
「是,老爺。」我準備告退,關門前沒忍住好奇心,探頭問道,「巴山楚水凄涼 地下一句到底是什麼呀?」
楚謖擱下筆,理直氣壯:「不記得了。」
哥們你文憑背著我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