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拽住他道:「楚謖,贍養費還沒給,你可千萬別死了。」
楚謖拍了拍我的手背溫柔道:「好。」
說完他拎起匕首就往外跑,我覺得楚謖殺出去的背影很帥氣。
如果不順拐的話,會更帥氣。
太子愣了幾秒,也想跟過去,被我按住。
太子急道:「老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難道眼睜睜地看他為我送死嗎?」
「你以為你沖出去就能救他嗎?你若有什麼閃失,他也照樣活不了。」我撿起地 上裝爛菜葉子的筐子,把里面腐爛的食物倒出來,扣到太子頭上,「殿下,得罪 了。」
我也跟著躲在另一個筐里,嘴唇上的痛感還沒有散去,我伸出舌頭舔過被他咬過 的地方,真疼啊。 太子抽抽搭搭的,壓抑地哭著,心里大概過了一遍《老師的 108 種死法》
我們兩個挨在一起等著天亮,直到外面的世界從嘈雜又歸于沉寂,在此之前我從 來沒有覺得,夜晚可以這麼漫長。
出了這麼大的事,城里管得很嚴。
太子看著我掏出來的胭脂,把頭搖成撥浪鼓:「本太子今天就是死!也不會扮成 小姑娘!」
我循循善誘:「殿下,大丈夫能屈能伸。」
太子:「我不要。」
我一攤手:「成,那你自生自滅吧。」
太子拉住我,一雙綠豆大的眼睛寫滿掙扎:「下手輕點。」
我拿出我鬼斧神工的化妝技術,把太子一張憨厚的臉化得極具攻擊性,摟著他的 震懾力堪比架臺加特林機槍。
路上的人見到我們都紛紛躲避。太子不禁懷疑:「你是不是把我化的特別丑。」
我對天發誓:「我化得和你老師畫的畫差不多。
」
太子:「真的?」
我誠懇道:「真的。」
在我們兩個視覺和嗅覺雙重攻擊下,城門口的守衛問了我們幾句便匆匆放行。
我們走遠后,找了條小溪洗洗臉。 太子在溪邊蹲下去一照,驚悚地叫出聲,他將用余生治愈這一秒。
太子一邊發狠地搓自己肉乎乎的臉,一邊可云式抓狂:「你騙我!你騙我!你騙 我!」
凄慘落魄得好像被渣女騙財騙色的小年輕。
本渣女表示十分無辜:「我沒騙你啊。」
太子:「不是說像老師畫的畫嗎?」
我:「對啊,像你秦老師畫的畫。」
我和太子到下一個城鎮上,典當了太子身上的一塊玉佩,換了點錢買身換洗的衣 服,找間客棧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然后馬不停蹄地接著趕路。
太子腫著核桃般地眼睛,嘟著嘴。
「沒辦法,我恐馬,特殊情況你體諒體諒。」我枕著胳膊躺在牛板車的稻草上, 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睡一會兒吧,路上的苦可有你受的。」
太子躺下去的時候稻草垛沉下去一截,把脫下的斗篷蓋在我倆身上,然后捉著我 的衣袖,紅著臉:「你可別半路偷偷跑了啊。」
我嗯了一聲,太子語氣悲傷道:「你說老師為什麼不讓我回去啊,難道這件事是 我大哥做的?」
「我怎麼知道?」
可不是他還能是誰呢?皇帝對外說是流感,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呢?
如果皇帝嗝屁,太子即位那豫王就真的沒機會了。
太子還在糾結,我索性翻過身,把手搭在他鼓起來的小肚子上,太子一個激靈: 「男女授受不親。」
老封建教出來的小封建,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還授受不親。
我懶得理他,小朋友暖烘烘的真舒服。
我倆睡了一覺,醒過來,牛車已經被趕至一條山間小道,風拂過光禿禿的樹枝, 莫名的陰森。
太子安慰我:「現在國泰民安,流寇土匪比好男人還少。」
他說完,牛車忽然一陣劇震,趕車的老大爺非常熟練地棄車而跑:「快逃吧!山 匪來了。」 我們剛起身,脖子上就刷刷地架了幾把刀。
我:太子爺你真是好大一口毒奶。
21
我倆被綁到他們的山頭里去,他們老大不在,幾個兄弟不敢隨便處理,就把我倆 扔角落先晾著。
太子:「怎麼辦啊?他們會把我們殺掉嗎?」
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我又不是沒死過。
太子:「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他們把你先奸后殺,奸了又奸,殺了又殺。」
我聽得一陣惡寒:「你閉嘴。」
太子低下頭,害怕得緊,小聲叨叨著:「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 燒雛雞、燒子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