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谷是個從小蠢到大的二愣子,聞言就崩潰了:“我真的沒想殺他,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他,我特地叮囑他們別太過火的......我......我走的時候人還沒死的!”
“是嗎,”我挑眉:“不過你說什麼都沒用了,等著去黃泉跟閻王爺說吧。”
我轉身離開,留下張懷谷在身后嗷嗷叫喚。
朝貢宴我應對自如,跟李修竹裝夫妻情深也是信手拈來,白越換了身淺綠色的衣裳跳一曲新編的舞——她是舞師,在宮里也是掛了官職的。我能感受到下位的男人們眼都直了,上次朝貢,白越資歷尚淺,只是個伴舞,這會真正當了主角,直叫人移不開眼。
我看著,覺得相貌并不是讓她出眾的原因,舞技才是。我倒是很羨慕她,我小時候出于好奇學過跳舞,據我爹說,“像只左支右絀,手忙腳亂的喜鵲”,能將一件事做好屬實了不起,這些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值得羨慕。
西涼大皇子看著白越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我很厭惡他那種帶著占有欲的眼神,但也只是眼光含笑掃過他,余光看見旁邊的李修竹轉著酒杯看向臺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曲罷,西涼大皇子站起來,拱手:“早聞天朝鐘靈毓秀,美人數不勝數,如今得見這舞師,真是讓我等蠻夷之人大開眼界。”
國與國之間,每句話都暗藏著刀光劍影,我預感他下句不會說人話,果然,他賤兮兮地說:“不知可否向大梁攝政王殿下討了此女去,給我西涼的弟兄漲漲見識?當然,如果殿下舍不得,那自然作罷。”
李修竹淡笑:“皇子既然想要,本王自然是沒意見,只是這些事不歸我管,殿下可以問問我的王妃。
”
好家伙,西涼那邊的人肯定知道白越喜歡李修竹,他把鍋甩給我,還真是會辦事。我拿出王妃的架子,含笑看向下面。
西涼大皇子接到我的目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我慢慢悠悠地說:“我很喜歡白越,她的舞技國中再無人能敵,但君子成人之美,皇子若想要,我雖不舍,但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好幾個轉折,我說的慢,把他嚇得一驚一乍。之前的話應該都是使臣教他的,想讓他試試大梁,并不敢真有什麼動作。
西涼使臣上前行禮,只說自家皇子荒唐,當然不敢要我大梁的人。
本來這些小國中,最猖狂的應該是吐蕃和西涼,不過他們自家皇子公主都怕我得很,倒也沒能翻出什麼大風浪。
太后真的沒赴宴,我想著她也是可憐,宴散之后就想去看看她。
路上碰道盧映,才聊了兩句,就見一個宮人快步走來:“娘娘,可找到您了,王爺讓奴婢傳個話,說是現在還要同幾位大臣商議國事脫不開身,讓娘娘在承德殿等他一道回府。”
盧映眼都直了:“好,好,去回王爺,王妃一定乖乖等著——如練,我就說你們早不對勁,不然怎麼成婚月余,感情就這樣好?”
我忙把宮人攔下:“我還要去一趟仁壽宮,不一定比他快,你先去通傳。”
心里亂得很,我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盧映的調笑,只得踩著自己心跳的鼓點慌亂地溜了。
最后還是我等的李修竹,只是我到承德殿的時候,盧映也在,她問我:“你明天在王府麼?”
“不在,明天要回趟相府。
”現在局勢緊張,我問過宮人李修竹都和哪些大臣商議國事,是我爹還有兵部的將軍,怕是會有戰事,我到底年輕,還是要先問問我爹對策。
“那可巧了,我新得了些苦丁,明天直接給你送過去吧。”
張府和相府近,這樣倒省事,但我對苦丁沒興趣,擺手:“我不要,李修竹倒喜歡那玩意,送去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