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好一會,將手撫上他的心口,良久后開口:“姜列,你有感情了。”
他皺皺眉:“感覺不太好,束手束腳的。”
“輕易丟不掉的,你只能適應。”
他問我:“那你呢?”
我不說話,他等了一會沒有再問,只無奈地笑了一聲,帶著些怨氣嘟噥:“無情無義的神仙,真不公平。”
倒也不是無情無義,只是相處時間太短了,凡人短暫的生命之于我像一瞬間,不足以產生任何牽絆。
他又道:“不求你有情義,最基本的信任可以給我一點吧。”
我好笑道:“你又想叫我解除屏障嗎?”
“不行嗎?”他不滿道,“真是的,我今天好不容易表現好點,一點獎勵都不給。”
“屏障是不可能解除的,不過你想要信任,也不是不行……”我想了想,“這樣吧,我要冥想一陣,你若愿意的話,可以給我護法,莫讓旁人打攪了我。”
“好啊。”他欣喜地答應了。
我便盤腿安心打坐,神思周游一圈回來,神清氣爽。
要開口,發現找不到嘴。
我皺起眉,發現找不到眉。
我摸不著頭腦。
是真的沒摸到。
姜列坐在十步開外的凳子上抱著我的頭。
我?最基本的信任呢?
他笑嘻嘻道:“別誤會,我只想看看你能不能重新長出腦袋。”
我無奈地憑空化出聲音:“不行,把頭還給我。”
他卻抱得更緊了,十分不情愿:“你醒得太快了,我的大膽想法一個都還沒實現。”
“我勸你收斂一點。”
他自顧自抱起我的頭,凝視著它:“這樣真好,乖乖的。”
說罷湊上去就親。
我分出一部分神識過去,張嘴猛咬一口。
“啊!”他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嘴滿地打滾,已無暇顧及其他,“斷了斷了,嘴沒了,嗚嗚……”
我過去撿起頭安上,挑起他的下巴查看。
倒沒有咬斷,只是紅腫得不行,嚇得他面色蒼白淚眼婆娑,可憐兮兮地吸著鼻子,渾身發抖。
看他這可憐樣,我沉寂了幾千年的老心臟不知為何有了一絲悸動。
我湊過去貼上他流血疼痛的嘴唇,碾了兩下,又重重吮吸,“還有想法嗎?你喜歡這樣?”
“嗚……”他抖個不停,卻還敢伸手攀住我,不怕疼似的加深這個吻。
這是我沒想到的。
治好了施虐癖,竟又激發出了受虐傾向嗎。
姜列確實有點手段,不費一兵一卒便與南方部族和談妥了,為表友好,邀請了族長來辦宴會。
天界得知此事,派人下來給我頒發錦旗。
老朋友告訴我:“那個暴君聽你勸誡,避免了兩方交戰血流成河的命運,也給他記了功德一件。”
我問:“他記功德有什麼用?”
朋友猜測:“抵他之前濫殺的罪,可以少下兩層地獄吧。”
不,我覺得他可能比較喜歡地獄,越深越好。
又敘了會舊,我便回了宮宴。
二位首領在首座上相談甚歡,但我看出姜列不是很高興。
南方族長喝大了,正在曬自己的老婆:“我的夫人特別愛我,離不開我。”
姜列更不高興了:“她怎麼愛你。”
“她一天不打我渾身難受。”族長把衣服一脫,“你看我背后這些鞭痕,這就是愛的痕跡。”
姜列睜大了眼:“這些刀疤也是嗎?”
“那是二夫人削的。”族長自豪地說,“還有淤青,三夫人使鐵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