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堂,叫了兩個小菜,我只需喝點茶水,聽著隔壁桌聊天。
“城里的南方人是越來越多了。”
“南方人身上有股味……不好說。”
“不都怪那誰嗎……不知道怎麼想的,把這些耗子引進來。”
“那誰啊……我前幾天還聽說他跑去種地,真是正事不做……”
姜列本來就黑的臉瞬間變成了鍋底,我按住他:“你讓他們聊聊,又掉不了塊肉。”
那二位公子吃完了要走,旁邊卻竄出來幾個人攔住他們,理直氣壯喊:“你們剛才說誰是耗子!”
他倆趕緊擺擺手:“聽錯了聽錯了,沒有的事。”
攔路人憤怒地指著他們:“裝什麼糊涂!我聽得清清楚楚,今天我們就要把話說明白!”
二位公子也來了火氣:“來勁了是不是?就說你們了怎麼樣吧,整天就會拉幫結派橫行霸道,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氣氛一觸即發,雙方僵持不下,眼看就要打起來。
姜列飛快地扒完飯菜,猛然站起來把桌一掀,怒吼:“吵什麼吵!”
他們愣了一下一致沖向他,南方人擼起袖子吼他:“關你什麼事!”
那二位文雅一些,鄙夷地白他一眼:“哪來的農民。”
“農民怎麼了!”南方人又轉頭吼他倆。
“這里是王都!你們囂張什麼,人多聲音大了不起嗎!”姜列吼南方人。
“就你聲音最大!”
那二位公子不想跟他們糾纏,互相使了個眼色要走。
姜列指著他倆就罵:“給我把飯吃完再走!剩那麼多,簡直就是混蛋!”
收糧算是沒白去,倒是會珍惜糧食了。
只是我望著那一地的碎盤子碎碗,心想要不再送他去窯廠和煤山學習一下。
“你這人怎麼這麼愛多管閑事。
”他倆走出去沒忍住又踏回來,“這不是你們鄉下,鬧事是要進衙門的。”
“你再說一句鄉下!”南方人激憤,撲上去按著他們仨一塊打。
“你們敢打我?!”
“叫衙門!叫衙門!”
頓時陷入混戰,都不知道誰在揍誰,碗筷桌凳亂飛,我站一邊看戲。
混亂中不知是誰扔出一片碎盤子朝我飛來。
我預判了它的走向,微微側身即可躲開,可姜列卻突然沖到我面前,用肩膀把它接住。
我:“?”
他回頭沖我凄慘一笑:“你沒事吧。”
“……我就算被扎中也不會有事啊。”
他呆在當場:“啊……忘了。”
我認命地拉起他趁亂走掉:“別打了,待會官府的把你認出來,多丟人。”
走到沒人的河堤,他哭喪著臉按住肩膀:“好痛,我在干什麼,我是傻子。”
我叫他站好,把衣領扒開,施了個術使傷口愈合。
他臉紅了,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小聲說:“怎麼還有這種好事啊。”
我嘆了口氣:“怎麼說也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理應還你。”
他眼珠子滴溜溜轉起來,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治好了就要給他穿上,他拉住我袖子,軟聲道:“還疼,你再摸摸嘛。”
我掐著那塊肉給他擰起來:“是這種疼嗎?”
“嗚嗚,不疼了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