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未落月已升,岸邊停泊的畫舫早早點起燈來。
姜列的目光被它所吸引,興致勃勃:“我們去看看。”
是花街的游船,三兩銀子一位,不接女客。
夜幕降臨,燈火愈發明媚,女孩子們著各色衣裙涌入畫舫,風姿款款,路帶香風。
“原來是這種地方。”姜列皺起眉,拉著我就走:“不去了,我看別的女人你會吃醋的。”
“這你就想多了。”我靜靜地說。
“你不吃醋就好,那我可進去了啊。”
我語重心長:“我勸你守好男德,濫交會得嚴重的性病。”
他眼前一亮:“你就是在吃醋吧。”
“……走。”我瞥他一眼。施法變作男人的模樣,扯著他往里走。
他一路從后面摟著我嘻嘻笑:“別生氣啊,我只看你一個還不好嗎。”
路人皆表情怪異,鴇母抖了抖臉上來問:“二位客官這是……要一間房嗎?”
他不耐道:“就這樣安排。”
鴇母也不多問,只給了我們一間屋。
“他們以為我們是斷袖,哈哈。”他倒床上樂不可支,仰頭看我,拍拍床板,“來坐。”
我一坐下他就爬起來攀住我,眼里閃著光:“你變成男的也好看。”
我笑起一邊嘴角:“你考慮做斷袖了?要不給你找個龜公?”
“神仙,你真是不解風情。”他含笑埋怨,“你活了多少年?幾千?上萬了嗎?難道一直都是這樣冷冷淡淡,從不懂男女之事嗎?”
“我比你懂得只多不少。”我無情地說,“但只對你冷淡。”
“因為你屏蔽了觸覺嗎?還是因為不喜歡我?”他問,又喃喃自答,“都有。我知道的,你甚至還在防備我。”
他將我按倒,俯視著我舔舔唇,尾音拖長:“我不會對你不利的,求你了,就今日解一次,你懂那麼多……就當教教我嘛。
”
我不為所動:“上一次信任你,被你把腦袋砍了,我也是怕疼的。”
“我知錯了。”他把頭埋進我頸間,高挺的鼻梁摩挲著頸側皮膚,我卻什麼也感受不到。
他繼續哄到:“你沒發現我最近很聽話嗎?”
我摸摸他頭:“嗯,繼續保持。”
他含著怨氣張嘴咬下。
哎,狗改不了吃屎,姜列改不了吃人。
預期之中的死亡并沒有到來,甚至都沒有咬破皮膚,他只是用牙銜著那塊皮膚輕輕磨蹭。
鼻尖貼在頸側噴著灼熱的氣,他難耐地沉下腰,猶自意亂情迷地喘起來。
正在考慮要不要幫他斷尾求存之時,本就虛掩的門被人吱呀一聲打開。
他回頭啞聲低吼:“滾出去!”
是個十三四的小姑娘,抱著琵琶,嚇得不輕,但踟躕著并沒有走,反而鼓起勇氣開口:“我,我可以給二位彈奏助興,你們當我不存在就好……”
看來今天不能幫他斷尾了。
我惋惜地推開他,示意姑娘進來,起身打開窗,讓水上的涼風吹進屋子。
“你就聽聽曲,冷靜冷靜吧。”
姜列冷冷地盯著我,衣衫不整,面色緋紅,明顯沒能冷靜。
姑娘安安靜靜跪坐一旁,盡責地演奏背景音樂。
“呵。”他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把頭別過去,朝姑娘勾勾手指,“你過來。”
姑娘乖乖停下,朝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