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來要人的。
我沖他嫣然一笑,“法師,你這弟子,早破戒了,你便讓他留在這里吧?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呀。”
金禪杖往地上一頓,上面金環亂震,那僧人眼底盡是清凈,“永歸是佛門中人,自有佛門的規矩來管,不勞施主操心。”
哼,看來他也早放下了。
“我愿意回去,”名為永歸的弟子跪在地上道,語調近乎凄愴。
“孟郎,你當真要走?”我那姐妹滿眼含淚,站在我身后,卻又不敢過去。
永歸看向我姐妹,“阿了,我回去還了俗,就來娶你!”
我姐妹被這句話哄住了,聲淚俱下地點頭,“好,那我便在此等你!”
說話間,我挑眉勾了勾他。
他瞟我一眼,拽著他的孽徒走了。
臭和尚。
三、
等了幾個月,叫永歸的和尚也沒來找阿了。
姐妹們都說,那是個薄情男人,當初說的話定是在哄阿了。
阿了左右不信。
無奈,我答應帶她下山去偷人。
“那日見了我還好奇呢,孟郎的師父,可是你的老相好?”眾姐妹問。
哪里算是老相好?一點肉沒吃到,只嘗了些許葷腥,“不過是個臭和尚罷了。”
當天夜里我帶著幾個姐妹就出發了,御風飛行,不過半天功夫。
百年間,他的寺院擴大了一些,看著更加莊重森嚴。
我指了一片弟子住的院落,還有犯錯誤后面壁的幾個房間,讓她們去搜,我去廟里住持的住處施些安眠的法術。
沒想到他竟到現在也沒睡,站在院中賞月。他眉目如畫,長身玉立,白色僧袍映著月光,仿佛下一刻,就要飛回秘境仙林。
來時沒做防備,以為他在屋中休息,我攀上墻頭,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施主深夜到訪,有何見教?”
想躲是來不及了。
我輕輕落到院中,笑道:“來見見故人。”
“貧僧不值得施主這般掛念,”他回笑,卻無絲毫笑意,“恐怕并非是為了你的故人吧?”
這臭和尚反應未免太快了些!
我沒說話,猝不及防出手,他竟似早有防備,穩穩接下,神色不改。
一招不成,我瞬間變招,他全部從容化解,最終我敵不過他,被掐住脖子摁在墻上。
功力真是大有進益。
“阿了和永歸是真心相愛的。”我的態度終于有些認真。
月色凄清,微微有涼風拂面。
他蹙眉盯著我,聲音清冷,字字鏗鏘:“人妖殊途!”
這臭和尚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人、妖皆有情,究竟殊途在何處?”我將外衣退到肩膀,露出中衣,“你瞧我們殊途嗎?”
他立時將我松開,挽佛珠,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院外傳來佛門弟子的喊聲,我看到姐妹發來的信號,趁他沒防備,飛身點一下墻頭,逃了。
阿了說,永歸并非是存心不來找她,而是一直被關在房間里,閉門思過。
然而這小兩口沒安生兩日,那臭和尚又追來要人。
我們眾姐妹站成兩排,把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永歸擋在身后。
“法師,你未免太窮追不舍了。”我道。
“速速把人交出來。”他已懶得和我廢話。
我們以多敵少,沒過幾招,卻落了下風,其他姐妹都被打傷了,獨剩下我還在周旋。清塵下手不算狠,姐妹們的傷不重,只想讓我們無力反抗,再把人帶走。
永歸沒有看出來。見姐妹們一個個都倒下了,以為清塵為了帶他走不惜下狠手,于是拿了刀來偷襲他后背。
也是我傻。
清塵以一敵百都躲過去了,這毫無功力的一刺,豈有躲不過的道理?我本想推開他,沒想到他早已經閃開,我和永歸一個來不及躲,一個來不及收。
回過神來時,左胸上插了一把刀。
痛得喘不上氣,雙腿早軟了,卻沒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