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庭自己站在那里,有點尷尬又有點生氣,可是聚光燈還對準她,記者們噼里啪啦按快門,她雖然生氣,卻還要保持微笑。
整場發布會都波瀾不興,結束的時候江別庭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從頭到尾衛鶴樓和她說的話屈指可數,似乎對她還有點不耐煩的厭倦。她忽然有些懷疑,那天在她手心里寫愛的事兒,只是她自己腦補出來的。
她可能是太缺愛了,她想,衛鶴樓分明在美色面前毫不動搖!
她蔫頭蔫腦地坐上車,正等著經紀人過來開車,另一邊的車門被人拉開,有個人坐上來,問她說:“就這麼走了?”
江別庭呆了呆,看著衛鶴樓,半晌,冷笑一聲:“我懂了,你這是和我玩欲拒還迎?”
衛鶴樓沒否認,微微側了頭看著她。他今天穿了三件套的禮服,胸口別了貝母的胸針,映著車窗外一點點寡淡的光,倒像是木偶點了睛。江別庭算是個顏控,每次看到他的臉都覺得世道不公,為什麼有人就能長得這樣無可挑剔?
可惜老天爺從不管公平不公平,所以衛鶴樓到現在都沒被雷劈,還能耍一些小手段故弄玄虛。
江別庭看多了這樣的小男生,自以為有花花腸子,她想明白了態度就冷淡下去,連笑容都欠奉:“還不下車,等著和我回家春風一度?”
“別庭姐,”他一雙狗狗眼,有點無辜又有點可憐,“你生氣啦?”
他說話軟軟,像是撒嬌,江別庭一時有點猜不透,可心里已經在想,哎呀呀,他怎麼這麼可愛?一旦認定一個人可愛,那麼無論如何也不能討厭他了。
江別庭維持不住生氣的假相,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衛鶴樓立刻順桿爬,小聲說:“別生氣了,是我不好,不該和你鬧別扭。可你不知道,你總避開我,我心里有多難受。”
“我沒有避開你啊。”
江別庭睜眼說瞎話,他卻立刻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不愿意我喜歡你。別庭姐,我給你賠禮道歉好嗎?”
“你真的是衛鶴樓?”江別庭有些懷疑,“怎麼忽然變成情場高手了?”
“因為我發現,你不會喜歡那樣的我。”他一本正經說,“你不喜歡純情小男生不是嗎?”
江別庭瞪大眼,簡直要懷疑閨蜜團里出了內奸,給衛鶴樓通風報信。她還沒說話,前門忽然被拉開,經紀人狼狽地撲上來,一踩油門就走。江別庭沒坐穩,一頭撞進了衛鶴樓懷里,他悶哼一聲,撒嬌說:“別庭姐,我的心被你撞疼了。”
他簡直是從一種極端走向另一種,江別庭招架不來,前面的經紀人卻訓斥他們說:“把頭低下去,一堆狗仔守在門口,等著拍你們倆的照片呢!”
“狗仔怎麼會知道他在咱們車上?”
衛鶴樓聞言,笑著說:“因為我上車的時候,特意讓別人看到了。”
江別庭總算理解經紀人被自己氣得半死的心酸,默念一百遍殺人是犯法的,衛鶴樓已經俯下身去,把頭靠在她的腿上,自下而上望著她說:“別庭姐,帶我回家春風一度吧。”
前面經紀人大聲咳嗽起來,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江別庭翻個白眼,故意說:“成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被累死,還是你被榨干。”
她口氣說得大,其實半路就慫了,忐忑著到家,搶先一步把衛鶴樓領到了客房里。
客房在一樓,她的主臥則是二樓,兩人井水不犯河水,非常安全。可惜衛鶴樓不肯按照她安排好的戲碼來,趁她刷牙的時候,從背后一把抱住她。江別庭嚇得一口泡沫咽了下去,滿口都是茉莉花香,他把頭埋在她脖頸里,溫柔說:“真的不和我春風一度?”
“你還沒完沒了了。”江別庭推開他,漱了漱口,“衛導,我這個人比較賤,別人越是喜歡我,我越想跑。如果你不喜歡我,沒準我會搖著尾巴撲上去求你垂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