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又補了一句,「江陵也知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打字問,
「你是說,你手上也有一塊跟他相同款式的手表,女士的?」
周璇沒再回復了。
第二天一早,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就提著原來那個行李箱,和陳瑞一起坐上一早就預約好的滴滴。
通過后視鏡,看見我媽站在門口。
她怔怔地看著我們,嘴唇好像動了動,最后我也沒聽清楚她到底說話了嗎。
路上,江陵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幾十條微信,問我現在在哪。
我只簡單回了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
江陵隔了很久才回復,「陳楠,我沒同意。」
我直接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陳瑞租的房子是個小兩室,裝修走現代簡約路線,很干凈,而且離我公司也近。
忙活了一個下午,才把東西整理好。
陳瑞累得癱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姐,今晚你必須請我大餐。」
我笑著說了聲好。
拿手機預訂餐廳的時候,我想了想,讓陳瑞把喬一清也叫了過來,就當答謝他昨天幫我搬家。
路上有點堵車,我跟陳瑞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趕到約定的餐廳。
喬一清已經在座位上等著了。
他微微低著頭,一手搭在屈著的膝上,一只手攪動著咖啡,四周嘈雜的世界仿佛跟他格格不入。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起高中的某個午休,我被夢魘驚醒,平復著呼吸,余光不經意往喬一清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在做題。
坐姿很端正,手指拿著筆在草稿紙上計算著,指甲修剪得干凈平整。
發現我的目光,他偏頭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一張紙巾遞給我,轉過頭繼續做題。
過了好一陣我才反應過來,拿紙擦了擦額頭,低頭一看,那張紙瞬間被汗濕透。
剛收回思緒,就聽見陳瑞在我旁邊捂著腦袋嘀咕,
「完了完了,上班遲到就算了,請他吃個飯我還遲到,新仇舊怨,一清哥那不得削死我。」
我拉著陳瑞走過去,語氣誠懇地說,
「抱歉,我們來晚了,待會兒你想點什麼盡管點,不用幫我省錢。」
喬一清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沒關系,我也才剛到。」
隨后叫來服務員,很自然地把菜單遞給我,「還是你來點吧。」
飯吃到一半,店里突然響起鋼琴聲。
我這才發現,餐廳大廳中央有個很大的臺子,上面放置著一架白色的鋼琴。
有個女生正背對著大家在演奏。
她身后的墻上掛著很多同心結。
陳瑞小聲咳了一聲,
「這是這家餐廳特有的營銷模式,來這里吃飯的情侶,只要上去彈奏,就可以獲得一個寫著兩人名字的同心結。所以很多情侶都會來這里打卡。」
我正吃著菜,一個沒注意地「哦」了一聲,就被嗆到了。
正低著頭小聲咳嗽,感覺有人輕輕拍著我的背。
剛剛緩過來,就看到面前被推過來一碗湯。
順著那只修長的手緩緩抬頭,正好對上喬一清漆黑的眼。
我愣住了。
喬一清也微微一頓,隨后動作十分快速地拿過陳瑞的碗,也給他盛了一碗湯。
陳瑞一臉蒙,「我又沒被嗆到。」
喬一清:「......」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微妙,陳瑞看了看喬一清,又看了看我,然后默默去洗手間了。
臺上的鋼琴演奏剛好結束,我下意識看過去。
那個女生恰好轉過身。
竟然是周璇。
她笑著接過工作人員給的同心結,低頭在上面寫了什麼,然后便走下臺,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出意外地,我在她對面看到了江陵。
同心結被他捏在手里,隔著一段距離,我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
周璇湊過去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可能是察覺到有人定定地看著這邊,他抬起頭,剛好跟我對上視線。
10
一瞬間,他眼里有明顯的錯愕,臉色也沉了下來。
下一秒,人已經大步走到我面前。
視線在喬一清臉上停了停,轉過頭看向我,「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帶著質問的語氣,讓我感到一股怒意頓時涌了上來。
目光下移,落在被他緊緊攥著的東西上,這才淡淡地問,「同心結好看嗎?」
江陵臉色微變,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定定地看著他。
不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記憶里那個青澀真摯,總是溫柔注視著我的少年,好像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