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我先發制人,「娃是我的,誰都別想從我手中搶走他!」
顏如星目光平靜,「我是他生物學的父親,你不能剝奪他享受父愛的權利。」
「他有媽媽就夠了,倒是你一把年紀,是該成個家了。」我賤嗖嗖出主意,「信我,你這條件放相親市場絕對搶手貨,千萬別在我這棵樹上吊死了。」
他被噎住了。
就在這時,我家崽兒突然哇哇大哭,我怎麼都哄不好。
顏如星伸手接了過去,扒開尿不濕看了一眼,「尿了,換個尿不濕吧。」
「哦……」我灰溜溜跟著他往病房走,心不甘情不愿問他,「你為什麼這麼懂?」
「分內工作,熟能生巧。」他一邊安撫崽兒,一邊跟我解說,「新生兒哭鬧,要麼餓了,要麼拉了尿了,要麼冷了熱了了,要麼感到害怕了,無外乎生理和心理兩方面原因。」
他熟練地給娃換好尿不濕,哄睡了,交到了護工阿姨手中。
「去我那里坐坐?」他發出邀請。
事已至此,瞞都瞞不住了,總得劃清楚雙方責任,光逃避也不是辦法。
「行。」我應了。
17
進了辦公室,他把門一關,轉身就把我抱在懷中,還小心地避開了我的刀口。
我腦子一團糨糊,搞不清楚狀況。
「我們結婚吧。」他下巴枕在我肩上,聲音輕軟。
我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愣愣由他抱著,不能言語。
他親了親我的耳珠,重復了一遍,「墨墨,嫁給我好嗎?」
「是因為孩子嗎?」我有些為難,「如果因為孩子大可不必,我決定生下他,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的,沒想過讓你負責,也不需要你負責,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他身子一僵,沒說話。
「你放心,我有錢,不會苦著他的。我住的地方你也知道,你要是想他可以隨時去看他,我不會攔著。」我很善解人意,「你現在孤家寡人,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孩子,想對他好,這種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完全沒必要因為他留在我身邊。」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勸慰他,「阿星,等你成了家,和心愛的人生了孩子,就會知道夫妻恩愛、兒女承歡膝下,才是真正的天倫之樂。」
而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與其付出真心、得到后失去,我寧愿在還沒有陷入時脫身而去。
「如果我說,我想跟你好不是因為孩子呢?」他松開我,捏了捏太陽穴。
我驚了——不因為孩子,難道因為我?
而他的眼神告訴我,確實是因為我。
可是,這樣一顆天上星,在塵世走一遭,要是被我禍害個三長兩短,我怕老天爺都想劈我。
「你也知道我德行,我很愛玩,你確定 hold 住我?」我故意設門檻,想讓他知難而退。
他一點都不意外,「你玩的度,我能接受。」
我:「……」
我玩的度在哪里,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有件事我得坦白。」我仔細組織措辭,「我們相識緣于一張挪車卡,不過那張挪車卡只是巧合。說白了,一開始我只是想要個孩子,而你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又恰好入了我的眼而已。」
他定定看我,不吃驚不意外,「我很榮幸,那個人是我。」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這……值得榮幸嗎?」
「其實我剛來魔都,就在酒吧見過你。」他瞥了我一眼,「你喝起烈酒面不改色,接受異性邀約從容淡漠,面對旁人刁難游刃有余,妥妥的夜場老手,卻又不跟任何人搞曖昧,酒吧清流一股,第一面就讓我記憶深刻。
」
「后來我又去了幾次,卻再也沒有見過你。見不到卻更加想見,著了魔一樣。」說到這里,他耳根泛起一絲可疑的紅。
我太陽穴跳了跳,覺得有什麼秘密呼之欲出。
「我在醫院認出那天接你的李醫生后,便拜托她幫忙搭個線,并拜托她保密……」他似有些尷尬,「可以說,我出現在你的生活中,原本就是有意為之,并不是巧合。」
「李醫生?李婉秋?」我睜大了眼。
他點了點頭。
原來,那張一打就通的挪車卡,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引誘我跳進去的陷阱。
我以為自己遇到一個好撩好睡的男人,殊不知,我早就成了別人的獵物。
而我的好閨蜜,從一開始就幫著外人算計我,一點風聲不外露……
18
「墨墨,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我已經辭去那邊的工作,在這邊舉目無親,你可不可以再收留我一次?」他的語氣三分可憐七分期冀。
喜歡我,求收留?
這個瓜太大,我有點接不住。
「你等等……」站的時間太久,刀口隱隱作痛,我的感官都集中到刀口上,有點難以思考。
他大概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把我扶到里側的醫用床上躺好。
我緩了口氣,仰頭看他,「你確定喜歡我?」
「跟你在一起,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放松。失去了你,我才發現日子變得寂寞難熬。我想回來找你,但你說有了新男友,我不想打擾你的新生活,也就只能忍著……」他緊緊抓住我的手,眼神受傷,「要不是李醫生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情況不太好得剖腹,我可能就要永遠地錯失你了。」
被這樣優秀的人喜歡并告白,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得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