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逗我,坐過來把我堵在這小小一角,甕中捉鱉。
我臉熱得能燒開水,對他說:「你,你昨晚說了讓我今晚休息的。」
小侯爺霽月清風道:「有嗎?我不記得了。」
「你怎麼這樣!」
然后他竟然就賣起慘來。
他垂著眼睛,緩緩搖頭嘆氣,「當了一千年的鰥夫,個中滋味沒人能體會。」
我心尖兒猛地一顫,跪坐起來去摟住他的肩。
真的沒法想象,一千多年來,朝代更替,滄海桑田,他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一來,小侯爺像個捕獸夾一樣捉住我不撒開了。
我就又知道,唉!中計了。
濕濕熱熱的吻落到我嘴唇上,隨著呼吸加重,埋沒進衣襟。
帷幔落下,討厭的黃花梨木床又響徹了一整晚。
番外 3
這樣的夫妻生活還沒過上幾天,小侯爺渡劫的日子就趕到眼前了。
他臨走的前一晚,我趴在他胸口哭哭啼啼,舍不得他。
但這件事,不是我不想讓他去,他就能不去的。
我問小侯爺:「以后我也要渡劫嗎?」
「你已經渡過了,做倪紫闕的這二十幾年,就是你的劫。」
我說:「如果我當初還是不愿意相信我是魚兮,死活都不肯跟你進門呢?」
小侯爺看著帷帳上方思考了片刻,轉過臉認真地對我說:「我依然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護你,守著你一聲平安,子孫滿堂,百年終老。」
我看了他好一會兒,眼淚控制不住地飆了出來,臉埋在他寢衣上嗚嗚地哭。
門外相翼巡夜,撞見聽到哭聲趕來查看的小桃桃。
我聽到小桃桃憤憤地對他說:「侯爺又在欺負夫人!你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相翼:「啊?關我什麼事啊。」
番外 4
清早醒來,我第一時間摸了摸枕邊。
小侯爺還是走了。
一剎那,我心口酸澀得幾乎無法呼吸。
相翼接管了小侯爺的司命事宜,我去找了他,想知道些小侯爺這一世的信息。
相翼翻開司命簿,告訴我說:「侯爺轉世名叫廣思源,壬寅年生,陽壽 30 載。」
我難以接受地說:「那他豈不是 30 年后才能回來?」
「也不是,人間一年,府上一天,侯爺大概一個月后就能回來了。」
我不敢置信地問:「什麼?外面一年只相當于這里的一天?」
相翼:「夫人,侯爺沒跟你說嗎?」
我:「……」
我一下像被悶頭一棍砸了下來,反應過來后,哭笑不得。
那天晚上你儂我儂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
「當了一千年的鰥夫,個中滋味沒人能體會。」
讓我好生心疼啊。
原來這哪里是一千年,只不過就是一千天而已,也就三年多一點吧!
他可真知道說什麼話能讓我心軟,我也是真沒想到還能這麼算!
相翼看到我紅綠燈似的變換不停的臉色,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一副十分擔心小侯爺回來找他算賬的模樣。
哼!他擔心個什麼勁兒?
該算賬的人是我!是我!
番外 5
生氣歸生氣,總的來說,接下來一個月的等待一下子好熬了許多。
廣思源出生的這天,我到醫院看他了。
他父母是一對知識分子,品質道德還是不錯的,家境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自給自足。
沒有人看得見我,我穿過一個又一個護士的身體,跟著他們來到了新生兒監護室。
這里躺著十來個近期出生的嬰兒,剛出生的孩子長得全都一個樣,看得我眼都花了都沒找出哪個是廣思源。
當然,現在他還不叫廣思源,手環上標記的是他母親的名字。
最后,一個安靜地睜著眼睛的嬰兒,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別看他還這麼小,就這,氣場都像絕了某位小侯爺。
兩歲以下的孩子是能看到我的,所以他現在也能。
我走過去,彎下腰溫柔地看著他。
「玄之?」
小嬰兒不哭也不鬧,就只靜靜地盯著我。
不知道怎麼的,我鼻頭猛然一酸。
病房外護士的腳步聲走近,我不能再在這里了,輕聲對他說了句:「玄之,我明天再來看你。」
隨即轉了個身化形而去,回到侯府。
番外 6
侯府的一天過去了,廣思源已經一歲了。
他父母都是上班族,家中有個保姆在帶他。
保姆坐在沙發上煲電話粥,把小思源放在嬰兒圍欄里玩玩具。
一歲的寶寶已經會坐了,也會咿呀咿呀地學話。
我陪他坐在圍欄里玩,實在忍不住,抱起他摟在懷里猛吸!
嘶——
渾身奶香!小小的身軀軟軟綿綿!
我一抱住就不想撒手了,恨不得自己也生一個。
小思源拿起一只熊貓玩偶,「啊啊」地沖著我說話。
「給我玩的嗎?」
我看到熊貓玩偶,就想起當初他在我家玩我的冰墩墩。
曾經的種種仿佛就在昨天。
我接過小思源的熊貓逗他玩,他高興地拍拍小手,笑聲清脆。
過了會兒,突然指著我說:「魚,魚……」
我愣住。
他想說什麼?
魚兮嗎?
客廳偷閑的保姆聽到他開口說話,連忙跑過來錄視頻,「先生太太!小思源會說話了!他想吃魚呢!」
「……」
番外 6
我回侯府睡了一覺起來,第二天,廣思源就兩歲了。
民間說法是過了這個年紀,小孩子的天眼閉合,就看不到某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