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棋賢老老實實地站在宮外等候,只是這裙子十分不配合,肩膀上的布料老是往下垮,害得我頻頻拉扯。
還是我那身簡裝方便。
能翻墻能鉆洞能劈叉,絲毫不用在意走光或者不雅。
棋賢突然咳嗽了一聲。
我抬眼,和徐徐走上臺階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有印象,太子殿下。
我僅僅和他對視一眼,便立刻低下頭,規規矩矩地作行禮狀。
棋賢替我開口,說道:“參見太子殿下。
我微微低頭,看見那雙踏云金縷靴走過棋賢,最后停在了我面前。
嘖。
果然那天飛身上馬太過惹眼了,這下引起注意了……
我的想法還沒成型,太子的舉動掐滅了我戲精的想法。
我看見他在我面前,輕輕咳嗽一聲,然后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眼神盯著我極其詭異。
說實話,我沒看懂。
太子放棄暗示我,然后徑直走進了皇后的行宮。
我嘴角瘋狂抽搐,這廝剛剛是在我面前耍酷?
行吧,我腦補能力太強。
不過,太子和步北游好像不是很對付啊?上次圍獵,步北游還故意壞了屬于太子的那匹紅馬上的馬踏,只不過誤打誤撞讓陳錦賢那個倒霉催的接了鍋。
果然,太子進去沒多久,步北游就沉著臉走了出來,身后還夾雜著皇后的呼喚。
步北游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會,說道:“卿卿是不是瘦了。
我一挑眉,捏了捏臉上的肉,又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然后煞有其事地點頭:“是瘦了一點點。
步北游若有所思地走下樓梯自言自語道:“廚房得加菜了……”
我真沒搞懂,棋賢無語地瞥了我一眼,指了指他自己的衣裳。
我下意識低頭,發現我的左肩衣服已經垮了下去,露出圓滑白皙的肩頭。
淦!
原來剛剛太子在我面前整理衣裳,是在提醒我衣服垮了!
真是我丟了個鐵榔頭砸死人——丟死人了!
13.
真如步北游所說,宮宴到了天已經墨黑了,才開始,還好我提前吃了些糕點墊肚子,不然我非得餓死在路上。
在這之前,步北游就像一個不會累的機器一樣,從這個行宮走到那個行宮,把每個德高望重的娘娘哄得服服帖帖的。
我連連打哈欠,他連連微笑。
看著步北游又走進一個行宮,我實在是撐不住了。
“真是個不得了的人。”我跌坐在貴妃娘娘行宮外的臺階上,一把扯下頭上的步搖,又抓了一大把簪子下來,走到湖邊借水面當鏡子整理了一下妝發。
實在是太重了,又搖搖晃晃叮叮當當的,轉了這麼久我脖子早就酸痛不已了。
棋賢手里拿著我扔在地上的簪子和步搖,十分嫌棄地說:“你真的是中原女子嗎?怎麼才這麼點時間,你就覺得重了?”
我翻了個白眼,“敢情你們中原的女子都這樣?鐵脖子?那還真對不住,我不是鐵脖子,我脖子要斷了!”
棋賢一挑眉,問道:“誒等等,‘你們中原’?你真不是中原人啊?!”
我用手沾了沾湖水,因為點了妝,就不豪邁地洗臉了,只輕輕把水珠彈在臉上圖個涼爽。
見棋賢這副模樣,我笑了一下,“很難猜嗎?”
棋賢炸毛:“很好猜嗎?!你的武功是中原路數沒錯吧?!你中原話說的也很地道!天天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哪里能看出來你是外界人啊?!”
我一把抓住棋賢的衣襟,把他拽到我面前,我倆離得極近,鼻子都快碰在一起了。
棋賢愣愣地盯著我,我勾勾嘴角,說道:“笨蛋,看眼睛啊。
西域人眸色較淺,瞳孔微微泛黃色,一般一看就能辨認出來,但我的眸子沒有正統西域那樣淺,只能離近些仔細看才能看出顏色。
而平日里我喜歡半瞇著眼睛,天天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就更少有人能發現了。
棋賢看見了我眸色的不對,咬牙,沒敢動,“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垂眸想了想,狡黠一笑,“算半個西域人。
棋賢瞪圓了眼睛,壓低聲音威脅我:“你是故意來到王爺身邊的嗎?!”
我挑眉,“我冤枉,是你家王爺自己找上門兒的。
棋賢近乎暴走,“你!”
“你們在干嘛?”步北游突然出現,提起音量,把棋賢嚇得往后一退。
我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笑了笑,“啊,玩大人才會玩的游戲。
步北游皺皺眉,看了一眼我的頭發,嘆氣道:“卿卿……”
我撇嘴,試圖蒙換過關,對著步北游使勁眨眼:“啊……我們該走了吧?宮宴什麼時候開始呀?”
步北游見我實在是不愿意再戴步搖了,也就沒有再強求,“宮宴時辰到了,可以去了。
終于開始了。
我跟在步北游身后,棋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盡收眼底,卻也沒說什麼。
這次宮宴設立的非常隆重,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圓形蓮湖,座位由最高的龍椅鳳座依次往兩邊分開,呈半圓形包攬蓮湖。
宮燈依數點亮,宮女們排著隊將美酒佳肴一一呈上。
皇帝就倆兒子,一個八皇子,啊也就是太子,一個就是九皇子步北游,退出邊疆戰事后,被封了王爺,給了許多封地玩著。
這兩位的座位是離龍椅鳳座最近的,步北游帶著我和棋賢入了座,漸漸地宮宴人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