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北游抬手接住落下的枯葉,然后輕輕放在地上,“那我也想用微弱的力量,把假的變成真的。
我快被他繞暈了,一揮手,“叭叭叭什麼呢,步北游,你別把自己看的太強大了,有些事你做不來,我來才行。
天邊漸漸地亮了起來。
我盯著那天際線,有些愣神。
步北游輕聲說:“我很開心。
我嗯了一聲,“……步北游,你要等我。
步北游看了我一眼,雖然不懂我在說什麼,卻還是點點頭。
我不去看步北游,只盯著越來越亮的天邊,太陽終于升起,耀眼的光刺得我眼睛疼。
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我聽見了步北游手上酒杯落地的聲音,以及他倒在桌子上的聲音。
我緊閉著雙眼,輕輕說道:“生辰快樂,步枕笑。
一片漆黑。
眼前一片漆黑。
我讓人把步北游扛回了他的房間,而我則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不再猶豫,直接在床邊蹲下,把床底下的包袱拿了出來,解開包袱,里面是一套衣裳。
西域的衣裳都是色彩艷麗的薄紗,叮叮當當的飾品比布料多,而巴圖給我帶的很全面,就是山月公主的官服,最底下是一件超大的黑袍。
西域平民穿黑色土色居多,富貴人家就穿金色墨綠,而皇族是穿白色紅色。
我拿起面上那塊雕刻了朱雀的翡翠,又看了看里面那塊通行令,深呼吸,然后開始脫衣服。
我把長發披下,對著銅鏡梳了梳,西域的人頭發天生帶卷,濃眉大眼,不像中原女子溫柔,西域的人更是嬌艷勾人。
我把戒指戴好,流蘇一直掛在肩膀上連著,發出玲瓏叮當響的聲音,耳飾也是用孔雀寶石鑲嵌的,我身上紋了一只朱雀,從手臂一直到后背滿背,朱雀眼羽是金色的,是皇族的標志。
低頭在腰間佩戴好翡翠,而后將鞋帶纏在腿上。
在我彎腰的時候,流蘇和珠串碰撞在一起,聲音擾亂了我的思緒。
在西域,無論男女,都是露腿的,男子不同,會露出胸膛和右手臂。
我將臉上的膚蠟卸下來,然后取出西域特制的胭脂,細細地對著銅鏡梳妝起來。
描上花鈿,點上妝紅。
穿上黑袍,戴上帽子和面罩,朝著步北游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步北游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我沒說話,只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他醒來。
城門酉時便會關閉,我要在酉時前出城門。
掐算了一下時間,步北游該醒了。
我沉住氣等了一會兒,步北游的手指動了動。
我立刻站了起來,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藥丸。
步北游有些恍惚,看了看我,但我穿戴得很嚴實,又是面罩又是帽子,他只看著我,也沒說什麼。
我輕聲說道:“步北游,我要走了。
步北游無力地抬起手,想抓我卻又沒力氣,我瞇了瞇眼,嗯,藥丸起作用了。
“過會兒就出城,兩天回西域,我一進了西域,信莫卿就不存在了。
“我會給你解蠱毒的,所以,你會把我忘了。
步北游艱難的搖了搖頭,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我抿唇笑了笑,把淬玉鐲子從懷里拿出來放到他手邊,以及那根被我扣了珍珠的簪子。
“珍珠下次再還你吧,這次,你先把我的蠱還給我。
我說罷便要揚起匕首來,步北游費力地抓住了我的黑色衣袍,一雙眼睛里全是悲涼,眼尾微紅,連眼神都在挽留我,“別……別……”
我沒理他,匕首利落地劃破手心,血落進杯子里,沒一會兒就接滿了整整一杯。
我用布條纏住手心的傷口,然后拿起那杯血遞給他,“喝了吧,喝了,蠱毒會自動解除。
步北游抿緊唇,閉上眼睛不理我。
嘿?小樣兒!
我嘖了一聲,然后撩起面罩,把血含進嘴里,一把抓住步北游的衣襟,迅速貼了上去。
步北游瞪圓了眼睛看我,一時沒注意,便被我奪了空,舌頭探進他的,順便把血送進他嘴里。
血喂完了,我把杯子扔在桌子上,擦了擦嘴,又把面罩戴好,說道:“行了,你就睡兩天,一切都會回歸正軌的。
“……我走了。
我輕飄飄地丟下這句話,便推開房門,輕功施展,幾個起落便出了王府。
在施展輕功前我還能聽見步北游摔下床悶哼的聲音,以及他咬牙怒喝的聲音。
“來人!!封鎖城門!!”
32.
我牽著馬跟在人群后面,把通行令給了守城的侍衛。
我身邊有一戶人家正在被檢查包袱,夫婦倆帶了兩個孩子,六七歲的模樣,手里拿著泥人正玩鬧著。
嬉嬉鬧鬧的模樣煞是可愛。
我勾了勾紅唇,回頭看了一眼熱鬧繁華的京城。
步北游,我先暫時離開。
“你的通行令。”守衛檢查完畢,把通行令遞還給了我。
我牽著馬出了城門。
剛翻身上馬,就聽見后面的吆喝聲:“步王爺有令!封鎖城門!錦衣衛抓捕那名黑衣女子,不可傷其性命,不得有誤!!”
我聽出來了,這是棋賢的聲音。
步北游不簡單啊,能調動錦衣衛,還能下令關城門。
看來在邊疆打仗那幾年沒有白混。
我扯了扯面罩,立刻一夾馬肚,馬兒高揚前蹄,而后踩著黃土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