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國府和蘇府之間就隔了一堵墻。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近水樓臺先得月。
想到這里,我心里堵得慌。
“那你們還躲在假山后說話?有什麼話不能給我聽嗎?!”
容玨有問必答,“蘇夫人不讓她養貓,她怕她庶妹聽到后告狀,才……”
“那大花又是誰?”
容玨給了我一個“你好像不大聰明”的眼神,道:“小花貍。”
我竟然吃了一只貓的醋。
好氣哦。
我鼓著腮幫子,“反正你以后不許跟蘇芩多說一句話。”
我剛說完,屋外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完蛋!一定是乳娘!
我手忙腳亂,趕緊讓容玨帶著烤鴨躲在床底下。
門開了。
乳娘看著大開的窗戶,“公主怎麼這時候還不睡?”
我撒嬌道:“乳娘,明天要考試,我好緊張,睡不著~”
她的眼神柔和了很多,安撫了我幾句,然后走上前關了窗戶。
我松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
乳娘的目光落在桌子上。
糟了!是烤鴨的荷葉餅!
我急得說不出話,“是是是……”
“嗯?”
眼看著荷葉餅要落到她手里,我急中生智,將餅蓋在臉上,“是我的面膜!”
8
低笑聲從我的床底下傳出來。
我緊張得要命。
乳娘卻像沒聽到似的,“咱們公主長大了。”
說完,她走了。
就這麼簡單?
整個皇宮到底是有多擔心我嫁不出去啊,我房里的容玨,乳娘權當沒聽見沒瞧見?
容玨從床底下爬出來,灰頭土臉的,我忍不住笑起來。
他看到被我當成面膜的荷葉餅,笑得像只嘎嘎叫的鴨子。
我走上前,替他擦了擦臉上的灰。
容玨又臉紅了。
他的眼睛卻亮晶晶的。
“盼盼,我這次來,是來向你告別的。
”
我一句話脫口而出,“你要休妻?”
容玨的臉更紅了,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對哦,我還不是他的妻。
我又問,“你要干什麼去?”
“我報名了征兵……”
他話沒說完,我卻懂了。
這幾日父皇整天待在御書房里愁眉不展,就是為了羌族來犯的事情。
聽說最后派了容王爺出征。
我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悵,“那是戰爭,你個小屁孩瞎摻和干什麼?”
“我馬上滿十五了。”
我冷哼,“十五,真是好大的年紀。”
“我會平安回來的。”
他眸光認真,像是承諾。
“誰管你回不回來,平不平安,你只要缺了胳膊少了腿,我就馬上嫁給別人!”
容玨急了,“我不許!”
我的目光很是挑釁,“你管我?”
他竟然吻了上來!
淺嘗輒止,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剛剛碰到我的唇就離開了。
他娘的,再多來一點啊!
容玨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現在是我的了。”
說完,他就翻窗跑了,跑之前還叮囑我,“不許給我戴帽子!”
我當沒聽見,只是砸吧著嘴,回味無窮。
出征那天,我和父皇一起站在瞭望臺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容玨。
他沒有站在容王爺身邊,而是混在了眾多士兵中間。
他的個子在他們中不算高,年紀也小,戰場上刀刀見血,他怎麼能存活下來呢?
我甚至想讓父皇用皇命將他留下來。
父皇見我久久不動,笑著問道:“囡囡,怎麼,舍不得容玨了?”
我嘴硬,“才沒有。”
“這小子可有想法得很,是他自己提要去邊疆磨煉,還要隱姓埋名混在士兵中間……”
父皇對他贊不絕口。
他自己想去的?不是容王爺逼他的?
我二哥略帶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還不是某人說喜歡霸道將軍,人家不愿意當個平平無奇的世子,腦袋一熱就上戰場了。”
“容王爺戎馬一生,好不容易得了棵獨苗苗,偏偏這獨苗苗還把心丟在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身上,嘖嘖嘖。”
我瞪他一眼,“你說誰是白眼狼?”
我二哥笑得像只得逞的狐貍,“我可沒點名道姓,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啊。”
可惡,中計了!
這場戰爭持續了一年半,我的整顆心都吊在了戰事上面。
父皇知道我在意他,特意讓容王爺匯報戰事時順帶匯報一下容玨的狀況。
我聽說他深入敵營、生死不明,急得好幾天沒吃飯,誰都勸不動。
所幸,他回了我方軍營,還帶回了一個將軍的首級。
那幾天我走路都帶風。
可他從來沒單獨給我來過信。
他從一個無名小卒一步步爬到威震八方的將領,連我大哥那麼吝嗇的人都對他嘖嘖稱贊,更別說其他人了。
我朝在這場戰爭中大獲全勝,再過幾天,他就要班師回朝了。
“公主,你怎麼又在看鏡子呀?”
這是我今天第三百八十七次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你說,容玨會喜歡我嗎?我和以前是不是不太一樣了?我……”
小悠走到我的身后,捂嘴偷笑,“哎呀,皇后娘娘說了,等容小將軍回來,就將你們的婚事定下來。公主別擔心了。”
我雀躍不已,甚至沒去參加上書房的最后一次畢業考試。
9
容玨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懷孕的女子。
這個消息傳入我耳朵里的時候,我正在修剪花枝,一不留神將一朵開得正好的木槿花剪了下來。
木槿落在地上,花瓣散開,撲在泥地上,分外狼狽。
見我面無表情,小悠有些擔心地望著我。
“二皇子去找容小將軍理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