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襯得起這場面,我特意穿了新衣,又到百翠齋打了一套新頭面,本本分分地維持著將軍情婦的體面。
尤其是那件金絲旗袍,凹凸有致,做工大膽,領口下還開了個水滴形的小洞,將我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連陸西琛看了都稱贊:「衣服不錯,小爺喜歡。」
化好了妝,他又要親上來,卻被我死死地推住:「化了好久呢,你不許弄亂!」聲音又嬌又嗔,大膽非常。
陸西琛看了看表,發覺時間是不早了,只好狠狠地搓了搓我的手:「行,等回來。」
那眼神分明在說:等回來,小爺非親掉你一層皮不可!
壽宴在賀家的宴會廳里舉行,在這里我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雞犬升天」。
陸西琛每帶我見一個人,我就能聽到一番天花亂墜的贊美,是不是出于真心沒人知道,反正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若不是腰間有指頭輕捏,再稍微給陣兒風,我就飄到天上去了。
「喝了那麼多酒,肚子不脹?」寒暄到一半,陸西琛突然小聲地問我。
我本想說「不脹」,但看到他輕眨的眼睛便點點頭,似有所悟地跟著他上了二樓。
拐角處有個雜貨間,陸西琛把我拉進去,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
「小妖精,聰明些。」
我還以為他要拉著我做什麼不恥之事,正要拼死抵抗,陸西琛卻一個閃身竄上了三樓。
酒意瞬間消退大半。
好嘛,他來這場壽宴,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怪不得不叫魏嘉平呢,正室和情人哪個重要,豬都分得清。
陸西琛顯然比豬更聰明。
電光火石間,我已腦補出一部白月光的替身大戲,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里吞。
門外有腳步傳來,我趕緊清了清嗓子,為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打掩護:
「啊將軍,你別……萬一有人來怎麼辦?」
「哎呀,羞死人家了~你輕點兒嘛!」
我一個人在寂靜的儲物間里扭來扭去,時不時地還要碰到點兒東西證明下戰況有多激烈。
略顯凌亂的腳步很快地消失。
我化手為拳,在胸口重重地捶了一把,對剛剛死去的節操表示沉痛的悼念。
擔驚受怕之中,門外又有腳步聲響起,我下意識地哼唧起來。
然而這次,聲音沒有消失,門卻開了,一抬頭,陸西琛已經兩指并攏,從我胸前的「小水滴」里探了進去。
「阮阮真棒。」
他很少叫我阮阮,通常都是「小妖精」「或者是「小娘們兒」,這次突然叫阮阮,可見對我的表現挺滿意。
我本能地護住胸前,一聲「臭流氓」尚未出口,衣服里又蔓延開一絲涼意。
單憑感覺,應該是某種金屬掛件。
冷汗登時冒出,饒是我再傻,也知道這玩意兒不是保平安的。
我忍不住顫抖,陸西琛卻一臉壞笑地壓了下來,用指腹暈開唇脂,又在我脖子上嘬了一口。
「叫得還挺好聽,記住了,回去也給小爺這麼叫。」
我咽了咽口水,心道:叫個屁,老娘都快尿褲子了。
可陸西琛渾然不覺,他攬著我在舞池里晃了一圈,一臉的氣定神閑。
就快走到門口時,保安突然攔住我們,說表小姐東西丟了,請我們配合檢查一下。
我冷笑,鬼才信是表小姐東西丟了,女兒家的首飾再金貴,也不足以讓他們攔下陸西琛這樣的人物。
胸衣里的小東西滾滾發燙,可我一點兒也不好奇那是什麼,只祈禱自己能從這場鴻門宴里安全地脫身。
側頭看了眼風輕云淡的陸西琛,羞赧地往他懷里一躲,正好露出脖子上新鮮的吻痕。
小保安臉色一變,但還是堅持要看我的手包。
我不情愿地打開,扭捏道:「女孩子家的東西,你們也敢隨便翻?」
陸西琛假裝皺了眉:「讓你打開就打開,哪兒那麼多廢話,賀老爺還能搶你東西不成?」
語氣里的不耐煩讓小保安咽了咽口水,但還是硬著頭皮翻起了我的手包。
手包自然是翻不到什麼的,小保安支支吾吾,還要再檢查檢查身上。
陸西琛頓時就瞇起了眼。
說出這樣的要求,我都替他捏一把汗。
所幸此時賀府的老管家趕了過來,他滿臉堆笑,照著小保安的腦袋瓜子就是一巴掌:「陸將軍你也敢攔!」
厲聲呵斥完小保安,又對陸西琛溫言溫語地說了通客套話,末了還夸了句「將軍真厲害」。
陸西琛沖我挑了挑眉,表情更得意了。
想到老管家可能是聽到了我的「嗯嗯啊啊」,真以為我們倆在行茍且之事,我恨不得當時就挖個狗洞鉆進去。
怎麼腦子一熱就……
呸,臭流氓。
4
回去之后,陸西琛肉眼可見地忙了起來。
整整一個月,我都沒有見過活的陸西琛,司機說要載我到火車站去接他時,我還有些懵。
隔著人群,遠遠地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像瘦了些,下頜角的弧度都更加硬朗了。
我朝他揮了揮手,陸西琛就長腿一邁,直接抱了上來。
「小東西,想爺沒有?」
我哪兒敢說不:「當然想了。」
「哪里想?」
「哪兒都想。」
可他還是不依不饒:「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