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喜劇,臨近結尾時,男女主親時,只有浪漫的音樂響起。
我問:「現在他們在做什麼啊?」
霍崢僵了一下:「在親。」
我驚訝:「親這麼久嗎?」
霍崢如坐針氈:「....嗯。」
空氣好像都變得粘稠起來。
突然,霍崢問我:
「朝煙,在你心里我是什麼樣的?」
「很溫柔,很有愛心。」
霍崢猶豫了一下,嗓音滯澀:「你知道小區里是怎麼說我的嗎?」
我當然知道。
三棟的婆婆說,霍崢有一段時間經常坐公交在城西獄下,面相兇,指不定就是坐過的。
樓下大爺說,霍崢的紋身他之前在城西那群壞人身上見過,肯定是混黑的。
當霍崢走在小區時,所有人都避著他,宛如避著什麼臟東西。
但我沒說。
「不知道。」
霍崢松了口氣,肌肉都放松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不過你這麼好,我想大家都會喜歡你的。」
「就像我一樣。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就知道他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了。
他一改以往的T恤背心,穿了件文縐縐的襯衫,遮住紋身,還搞了個眼鏡戴上。
他打扮成了我心里的樣子,溫柔,會受歡迎的樣子。
4.
「是去健身房嗎?」
霍崢應了下,他和朋友合開了兩家健身房,時常就去幫幫忙。
襯衫勾勒出他飽滿的肌肉,顯得他身材更好了,我牽著六六的繩子:「我送你。」
遇到晨練回來的婆婆們,她們躲著我們怯怯私語。
我偷偷看了霍崢一眼,他插兜的手攥成拳頭,生怕我聽到。
看起來更兇神惡煞了。
我忍不住笑:有的人哪怕穿上西裝,也像西裝壞人。
轉念一想又覺得難過。
沒有我的時候,他從不在意這麼多。
果然,我牽著六六往回走的時候,被婆婆們攔住了。
「小姑娘,你眼盲不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快離他遠點吧。」
我空洞的眼神無聲聚焦,像玩偶機械晃動的眼球,十分詭異:
「婆婆,他不是那樣的人。」
婆婆嚇傻在原地。
5.
趁著他上班,我打掃起衛生,輪到書房時,我抬眼就看到了書架上那座鮮明的見義勇為獎杯。
摸著獎杯下的一行小字,我回憶起那件轟動社會的新聞。
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在被丈夫欠債扔下后精神失常,拉著自己的女兒就跳了大橋,路過的小混混奮不顧身救下了女孩,卻救不了那母親。
獎杯色澤暗沉,倒影著我失神的臉。
已經14年了啊。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朝煙,你的快遞。」
霍崢嗓音低啞,語調總是帶著不耐煩,但在我耳中,比什麼都好聽。
胸腔里的心臟又熱烈起來。
我推開門,雙眼瞬間變得空洞無神,對他笑:
「你回來啦。」
我搖搖快遞:「霍崢,這是給你買的圍裙哦。」
霍崢一僵。
「……謝謝。」
我笑吟吟:「我特意挑了一件超人的圍裙,肯定適合你。」
然后,霍崢看著手里粉色的兔兔圍裙,陷入了沉默。
霍·花臂大佬·崢:....
「快試試。」我催促。
于是一米九,眉間一道疤,肌肉飽滿的花臂壯漢,套上了粉紅色的兔兔圍裙。
嗚嗚嗚太合適了。
我假裝看不見,摸索著箱子:「咦,這里還有個頭套!」
頭套上兩個粉嫩的兔耳朵,在和霍崢打招呼。
霍崢:....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怒視了手中的兔耳朵長達3分鐘,抬頭看看我期待的臉,嘆了口氣,還是無奈戴上。
我興奮:「合適嗎?」
霍崢無語。
他嗓音滯澀,對著鏡子里違和的男人,違心開口:
「...合適。」
我忍不住笑出聲,在他身后突然抱住他:
「霍崢,樓下的婆婆都跟我說了,小區的傳言。」
霍崢瞬間渾身肌肉都繃緊。
「朝煙……我不是……」
「但我只相信我接觸的你。」我打斷他,緊緊環住他的腰。
「霍崢,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我輕聲說。
此刻,我的耳朵貼著他胸膛,透過胸腔,聽見里面心臟砰砰跳得極快。
霍崢愣了一下,才輕輕回抱我。
安靜的房間里,七七過來喵喵撒嬌,六六開始牧貓,兩只就這樣纏纏綿綿跑開。
「霍崢。」
他把下巴墊在我頭上,輕輕蹭了蹭,抱著我的肌肉硬得像石頭:「嗯?」
「那我呢?我什麼樣子,你都會喜歡嗎?」
我的聲音很輕,他還是像被嚇到一樣,猛地收緊手臂。
「疼。」
我小聲叫了一下。
他小心地放松,半晌,嗓音沙啞:
「會。」
6.
下午他不去健身房了,我笑嘻嘻:「是想陪我嗎?」
他臉紅透了,木偶似走到廚房,猛地拉開冰箱門,一頭扎進去,像個背肌發達的鴕鳥。
我:「霍崢,你要喝冰可樂嗎?我也要!」
「....好。」
他拿了兩罐,把其中一個拉開拉環遞給我,我喝了一口就吐了:「這是啤酒!」
他這才驚覺給錯了,連忙換過來。
我:「這是你剛剛喝過的嗎?」
霍崢:!!!
「我給你換新的。」
我連忙拉住他,微微低頭:
「不是,我是說,這算間接接親嗎?」
霍崢臉還是紅的,也不知是凍得還是害羞,他襯衫扣子解開上面兩顆,西裝暴徒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不說話,一把奪過9一飲而盡,黃色的沫子順著脖頸流下,浸濕了襯衫。
他大手一捏把9罐捏扁,慌忙跑了:「我...我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