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世界我們小孩當然融不進去,在我火速收拾好自己房間后就把江淮拽進來。
這是江淮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心里是詭異的別扭。
他思來想去,終于開了個話題,「你最近很忙?」
我一愣,「沒有啊。」
「那為什麼……」江淮欲言又止。
我疑問道,「什麼為什麼?」
「算了。」他說。
又是這樣的語氣,我撇撇嘴,沒放在心上。
房間里有一個書柜,陳列著我拿到的所有獎項,我興沖沖地向他介紹它們的來源。
那時的我只是想向他證明,席琦也可以很優秀到讓他看見的。
可惜他沒有很在意,低著頭讓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我猜想他對舞蹈不是很感興趣,于是裝模作樣掏出練習冊問他數學題。
果不其然,他的注意力被拉回。
如果我當初能想明白,一個朋友如果不會在意你說的任何一句話,那麼他便不值得深交。
如果當初我不執著得到他的認可,或許我與他的來往就會減少,我也不會在懵懂的青春期對他產生愛慕。
5.
我第一次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喜歡上他,是在初三那年。
放學鈴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我佯裝在教室學會兒習再回家。
等教室空了后,我捂著肚子站起。
一道聲音冷不伶仃響起,「你肚子疼?」
我被嚇了一大跳,瞧見是江淮,有些尷尬地說,「不用管我。」
江淮的視線從我略微蒼白的臉順著向下,看到椅子上的紅色意識到了原因所在。
他皺著眉,把校服外套拖下來遞給我,「沒衛生巾?」
我感受到熱氣上騰到臉頰,「沒、沒有。
」
「先圍上,我去學校小賣鋪給你買。」
我低垂著頭,諾諾道,「好……」
我呆愣愣地看著他加快腳步出去,等視線里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我才后知后覺地用手捂住臉。
這會兒是深秋,手冰冰涼涼的,貼在臉上后緩解了難耐的熱度。
江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點慌亂和煩躁,想起有一回,母親在家里熬生姜紅糖。
味道有些大,他從房間里出來問怎麼煮這個。
母親的回答是,「媽媽來月經肚子疼,喝這個有點用。」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這個話題,母親見他有些疑問,便給他科普了一下,還順帶教育,「聽你錦筠說小琦每次來月經第一天也很疼,你以后和她在一次后要注意照顧她。」
錦筠是席琦的母親,意識過來后江淮說,「我不要,她都不像個女生!」
頓了一會兒又反應激烈,「誰要和她在一起!」
母親笑而不語,他憤憤回到自己房間。
五分鐘內,江淮就回來了。
他把袋子遞給我,「去換上。」
他有些煩躁。
多年地相處下來讓可以我輕而易舉感知到他的情緒。
許是給他添麻煩了,我這麼想。
但哪怕是麻煩,他也愿意給我買了,不是嗎?
這次的插曲把我的內心搞得兵荒馬亂,心比天大的我對江淮產生了害羞的情緒。
自此,少女心事在心里生根發芽。
6.
喜歡一個人,是壓抑不住的。
在我一早上去了三次廁所,同桌劉藝禾終于忍不住問,「小琦,你今天水喝多了嗎?」
「啊?沒有啊?」我疑問。
「你已經上了三次廁所了。」她指著我手上的紙巾,「這即將第四次。」
尷了個大尬。
我訕訕笑,「我這是手上沾到筆墨了,拿紙巾擦擦,哈哈……」
她半信半疑,也沒接著問。
江淮的班級在我班右邊,而他的位置靠窗,去廁所必定經過他的班級,自然也會看到他。
簡直是鬼迷心竅。
我趴在桌子上,把臉埋進去。
腦子又不由自主地浮想聯翩,他坐在窗邊,嘈雜的環境里,他安靜地坐在一隅看書。
他真的很好看,不愧是從小就我看上的人。
少女時代,總會幻想自己心上人的模樣。
有了心上人,又忍不住幻想和他在一起后的生活。
得虧于偶像片和言情小說的影響,我已經腦補出了一部青梅竹馬的愛情劇。
沉溺在幻想中的感覺過于美好,以至于被同桌捅了幾下都沒感覺到。
數學老師震怒的聲音可以穿破耳膜,「席琦!你上來寫一下答案。」
同桌壓低聲音,「你剛剛在想什麼啊!老師都叫你幾遍了。」
緊接著,她給我遞來同情的眼光,明晃晃告訴我,「祝你好運。」
氣氛一度很尷尬,我站在臺上寫了個「解」,久久沒有下文。
最后的結果就是,被請家長了。
7.
我親愛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正向我媽指控近日來我的種種「惡行」。
「席琦媽媽,不是我說啊,席琦的成績本來就不是很好,數學更是,這樣下去高中都考不上。」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課走神的頻率更高了。」
許是太激動,他聲音越來越大,惹得辦公室的老師都頻頻側目。
媽媽想在外人面前維護我的臉面,「老師,我知道您用苦良心,琦琦近日狀態的事,是她不對 我會好好說她。
」
她掃了我眼,「琦琦成績是不是很好,但也沒您說得那麼夸張。您也知道些情況,她在跳舞上花了太多時間,以后我會幫她規劃好時間。」
這段話把該說的說盡了,班主任不好再多說,「席琦媽媽,你懂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