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迦抱著她,高大的身軀黏在自己的伴侶身上,不滿開口:「我才是你的雄鮫。」
言下之意,白卿菱不該夸凩可愛,而應該夸阿迦可愛才對。
她好笑地說:「阿迦需要朋友的。」
「阿迦不需要朋友。」鮫人本就冷情,阿迦皺眉:「阿迦有姐姐,不需要朋友。」
「可是——」
「沒有可是!」阿迦打斷白卿菱,認真地看向白卿菱,「我和姐姐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
白卿菱不解:「什麼事?」
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阿迦撲倒。
小雄鮫興奮地大喊——
「生小魚的事!」
番外
白卿菱是在打坐的時候,發覺自己不對勁的。
阿迦早晨游去無妄海深處,捉了最鮮嫩的海魚,眼巴巴地給她送了來。
自家雄鮫的一番心意,她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吃掉它咯。
可她沒想到,早晨吃下的海魚,偏偏到現在才作怪。一股子魚腥味從胃里升騰起來,叫她惡心得想吐。
她強行忍下身體的不適,正捂著心口蹙眉時,外出的阿迦回來了。
他丟下手里的東西,慌忙跑到自己的伴侶身邊。
「姐姐!」
白卿菱看著將自己圈在懷抱里的鮫人,剛想開口安慰,卻突然嗅到他身上帶著魚腥的海水味,又是一陣反胃。
阿迦眼圈紅了,他與白卿菱結了契,自然能隱隱感覺到她的一二分想法。
姐姐不喜歡、不喜歡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心里委屈極了,卻又不得不放開他的雌鮫,稍稍離遠一些,免得她更難受。
待到白卿菱運功平復下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后。
她轉頭,發現阿迦抱著腿,正背對著她坐在角落里,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整只鮫看起來可憐得不得了。
心里好笑,阿迦不愛生出雙腿行走,之前他剛剛化出雙腿,便硬要抱著她離開昆侖墟,卻不想回到無妄海后,尾巴酸軟了許久。
后來她在小島上建了竹屋,阿迦吭哧吭哧在室內挖了好大一個坑,又挖光了這片海域所有的漂亮珍珠,鋪在池子底部。
他向來是能泡在水里就泡在水里,可如今都半個時辰了,他的腿還沒變成尾巴。
估計委屈壞了。
白卿菱太了解自己的雄鮫,那是萬萬受不得自己的一絲冷待的。
不過沒關系,她哄阿迦向來有一套。
「乖阿迦。」
遠處的鮫人動了動。
白卿菱也不氣餒,看著阿迦,聲音溫柔,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今天阿迦又給姐姐帶回了什麼呢?」
「應該全是我喜歡的東西吧……」
阿迦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拖起剛剛扔掉的東西,軟著腿走到白卿菱身邊。
他把頭埋在姐姐的懷里,不肯說話。
白卿隨他去,菱兀自打開水草編成的網,里面全是功法秘笈。
無妄海死過的修仙者一打又一打,鮫人只食血肉,對他們的身外之物沒有絲毫興趣。
可白卿菱不一樣,這些功法秘笈她用得著,于是阿迦為了討自己雌鮫的歡心,經常潛去深處搜刮珍寶,這片海域的修仙者,骨骸都被他扒得干干凈凈,比那些含蚌精還慘。
正看得起勁兒時,阿迦突然從白卿菱懷里抬起頭。
他甩了甩長發,瞧著心情極度的不快樂,整只鮫耷拉著,郁悶又煩躁。
良久才悶悶地開口:「……姐姐要生小魚了。」
「真的嗎?!」
與之相反的是白卿菱的反應,她驚喜地睜大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
……這里面,真的有了一只小阿迦麼?
阿迦很不想點頭,可白卿菱的肚子里,確實有了一只小魚。
他趴在她懷里時,從她腿間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幼嫩鮮活,他有了記憶傳承,自然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它好討厭啊!
看著白卿菱將心神都放在了腹間,阿迦更不喜歡它了。
它是來和他搶姐姐的壞蛋!
白卿菱自然知道阿迦有多小氣,她摸了摸阿迦的長發,柔聲安慰:「好啦好啦,阿迦不是一直要說要生小魚嗎?怎麼現在垂頭喪氣的?」
阿迦心里全是不滿,為自己辯解:「阿迦明明是喜歡和姐姐做生小魚的事!」
他委屈得不得了:「……阿迦又不喜歡小魚。」
可現在它已經在白卿菱肚子里了,阿迦也拿它沒有辦法。
白卿菱滿心都是要做母親的歡喜,見阿迦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索性任他去不管了。
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腰間,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真的要做母親了?而且懷的還是鮫人的魚崽崽,太奇妙了,她還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人類懷胎十月,鮫人又要妊娠多久?
白卿菱不知道,阿迦也不知道。
世上除了他,還沒有鮫人與人類結合過,阿迦也說不準。
一鮫一人迷迷糊糊,只好順其自然。
小鮫胎一日一日在白卿菱肚子里長成,慢慢地,它與母親似乎建立起了某種聯系,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
這大概是母親與胎兒間獨有的默契。
白卿菱享受著與它連在一起的時光,她對自己和阿迦的孩子滿腔的憐愛。
阿迦雖然小氣,但也殷勤地忙前忙后,圍著自己的伴侶打轉轉,較之以前更加離不開白卿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