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一、
這一覺睡得很沉,做了一夜的夢,光怪陸離。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床邊沒有人。
看了看外頭,「壞了,來不及了。」連忙叫來小翠給我梳妝打扮。
「夫人,您都這樣了,還要去哪阿?」
「昨天跟他約好了今天看他唱戲的。」
「夫人,那也歇一天吧,把藥喝了,你再這麼折騰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不行,一定得去。」
她拗不過我,只好幫我梳妝。
「幫我找一件紫紗來,配那根白玉的簪,再幫我把那對白玉的耳墜一并找出來。」
出門的時候頭還是很暈,但是也不知從哪涌起了一股無用的斗志,我今天一定要去,風雨無阻。
走到門口,正撞上于中谷騎馬從宮里回來,本來是喜氣洋洋的一張臉,見我出門馬上拉的老長。
「秋之荷!」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秋之荷,你今天要是還敢去見那個戲子,我就出兵踏平那座酒樓!」
我斜他一眼,攏了攏頭發,「于大將軍,天子腳底下你私自出兵,可真是嫌命長。小翠,走!」
一路上我冷著臉,小翠一直想替于中谷求情。
「夫人,其實將軍他,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知道。」
「您知道?您知道怎麼還?」
「不知道,也想任性一回吧。我越任性,他才越自由。」
小翠不明就里,閉了嘴看著我,滿臉疑惑。
再塞一錠銀子,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再叫二兩酒。
他看見我來,似是很高興的樣子,格外的賣力,引得臺下叫好聲一片。
我叫小翠往上撒賞錢,帶頭叫好。
喊得太賣力,還有點缺氧。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我看都沒看,「小翠,我妝掉沒?浮粉沒?再給我抿一口胭脂。
」
書生下臺,直奔著我過來,「夫人,你來了。」
「是啊,答應你的。坐下歇歇,喝口水潤潤。」
他看起來也很疲憊,「夫人稍等,我去收拾干凈再來見您。」
不多時他就換了身白衣出來,干凈清爽的少年郎。
他瞄了一眼,我一壺酒正喝完,「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賞臉移步共進一餐,算是我對您支持的感謝。」
還沒等我說話,一下被抱在懷里,「不愿意,我娘子不跟生人共進晚餐。」
我抬頭看他,換了便服,臉色鐵青。
「是啊,那咱們三一起吃吧?」
書生跟于中谷雙雙語塞,還是于中谷打破僵局,「那我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跟生人共進晚餐。」
書生尷尬地笑笑,「那就不打擾將軍和夫人了,在下告辭。」
于中谷瞪了我一眼,朝著酒樓里喊了一嗓子,「既然我娘子愿意聽這的戲,今兒諸位的酒錢,都算在我帳上!」
樓里歡呼一片,「多謝于大將軍,哈哈哈,今日承了夫人的光阿!將軍以后,可別再惹夫人生氣拉!哈哈」
「哈哈哈,諸位吃好喝好,我們就不奉陪了!」
說完叫手下去結賬,扯著我大步流星地回家。
三十二、
馬車在外邊等著,我卻不想上。
「秋之荷,你別逼我大庭廣眾下把你扛起來丟進去。」
我就裝作委屈的樣子,扁了嘴,伸手去勾他的手。
他沒好氣地甩開,「你別跟我扯這套,自己闖了多大禍知不知道。」
擠兩滴眼淚,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人家就是想你陪我逛逛嘛,你都多久沒陪我逛過了。」
他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佯裝不耐,「好好好,一天凈事,跟人家喝酒的時候不想著要跟我逛街了。
」
說著轉身就走,我跑幾步追上他,把手塞到他手里,他牢牢地握住。
「少逛一會就回家知不知道,你風寒還沒好,又喝了那麼多酒,真是胡鬧。」
「知道啦。」
攀上他的手臂,賴著他走,他反手把我摟過來,一邊碎碎念著數落我,「就冷落了你幾天,你就敢給我跑出去找男人,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呢。」
「是啊,誰叫你冷落我。」
他過來捏我的臉,「不是都說好了是計劃嗎,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就這幾天,瞧你把自己折騰的這個樣子。」
「你都沒來看我,你根本就是不心疼我,哼。」
「誰說我沒去看你,就是你不知道罷了,那郎中還是我找去的,藥也是我買的。」
說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酒樓,「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打賞也不打賞個拿的出手的,你是沒見過我們軍中的好兒郎。」
「我怎麼沒看過?我不就是看了才找的你?」
他反倒得意起來,「那當然了,誰還能比我好,我是最好的,你這輩子就跟著我就夠了,看別的男人干什麼。」
回到家,又看見柳絮帶著王媽媽在那巴巴地看。
「柳絮,回去早點休息,今天我不過去了,娘子身體不舒服,我得看著她喝藥。」
柳絮哦了一聲,垂著臉,那王媽媽則朝著我翻了老大個白眼。
「你那個計劃結束了?」
他把藥端過來,吹吹氣喂給我喝。
「今天皇上下令,叫我明日一早快馬加鞭帶兵出城去前線。連吃敗仗,節節敗退,他終于等不及了。」
高興,發自心底的高興,高興完又有點失落。
「那你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來,把藥都喝完。
」
我苦地皺眉,他又拿出一顆糖塞到我嘴里。
「于中谷,來,睡覺。」
「胡鬧,你還病著呢。」
「那也睡覺,我很想你。」
「我更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