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馨兒走后,蕭璟乾冷下臉來,問:「你又在謀劃些什麼?」
我笑道:「陛下覺得馨兒姑娘如何?」
他一把環住我的腰,說道:「有話直說。」
我順勢靠在他的胸口,道:「陛下你說,若是韓家姐妹反目,韓大人會幫誰呢?」
況且韓馨兒對蕭璟乾有意,也不算強人所難了。
「若她們姐妹齊心呢,那朕的后宮可就姓韓了。」
「陛下可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妒忌心,況且臣妾是不會允許她們齊心的。」
他大笑起來,摟著我的手用了幾分力,「你倒真是個有趣的人。」
我勾起唇,環住他的脖子,問:「那陛下動心了嗎?」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說道:「你看朕的眼神總是帶著冷漠和厭惡,雖然你隱藏得很好,但是不經意間,你總是會流露出來,朕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我收回手,后退幾步,道:「臣妾只是一個普通人,是陛下想多了。」
他知道再怎麼問答案都是一樣的,所以他離開了。
「朕接受你的提議,你可不要讓朕失望了。」
「臣妾定不負所望,恭送陛下。」
人的妒忌心會像蛇一樣會吞噬一切,親近之人的背叛,所愛之人的無情,都會摧毀一個人的理智,韓貴妃再強硬,也終歸是女人。一個驕傲跋扈的女人怎麼可能允許別人背叛她呢。
蕭璟乾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可他卻甘愿用我這個蛇蝎之人,他又何嘗不是小人呢。
一切的風平浪靜,都是暴風雨的開始。
正如此時的韓貴妃,她在隱忍。尚存一絲情意的她不愿對韓馨兒出手,因為那畢竟是她的妹妹。
蕭璟乾自從將韓馨兒納入后宮之后,便活得像個頹靡的昏君一般,好幾日不上朝,整日混在落仙宮中,夜夜笙歌。
「陛下當真是寵淑妃娘娘,就連落仙宮也是特意為她而設呢。」
「聽說陛下還為淑妃娘娘畫了一副出浴圖,就收藏在正元殿呢。」
兩個宮人議論著,完全沒注意到我在后面站了許久。
我輕咳一聲,她們驚得轉過身來,瞧見是我后便立馬跪下了。
「背后議論陛下可是死罪,莫在胡言。」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去御藥房的路上聽了不少皇上和淑妃的荒唐事,不知韓貴妃現在是何想法呢。
李晉年見到我時,驚詫了一會兒,他說竟是恍如隔世,上次見面時,我還是個菡萏院的宮人,如今卻是皇上的婉妃了。
「清姑娘……」李晉年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怎麼了?」
他將藥交到我手上時,嘆了一口氣,看著我的眼神有同情,有憐憫。
「這藥吃多了傷身子,你……能不吃就別吃吧。」
我笑著朝他點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
「這深宮人心難測,你成了婉妃,自然免不了麻煩,你可當心著點。」
李晉年一路送我出了御藥房,事事叮囑,生怕我不小心丟了小命,我臨走時,他仍擔心地看著我,讓我處處提防著。
他對我的關心,倒讓我有些羞愧了,我同他要那藥,并非給我吃的,卻害得他那般擔心,實在不該。
18.
韓淑妃懷有身孕的消息傳遍了后宮,蕭璟乾滿臉陰霾地來我宮中,趕走了宮人,將我抵在桌旁,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朕寧愿讓你替朕生一個孩子,可為何偏偏是韓家的人。」
他在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陛下莫不是忘了曾讓韓馨兒喝下過避子湯的事。」
他的身子顫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問:「你怎麼知道?」
「臣妾身體不好,經常去御藥房抓藥,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卻沒用力,像是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物件一樣,看了我許久。
「陛下,看夠了嗎?」
他松開我,急忙背過身去,多少有些慌亂。
我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上,他一飲而盡。
我說道:「陛下不用擔心,韓淑妃沒有懷孕,那只是臣妾用來刺激韓貴妃的法子罷了。」
我同李晉年尋的藥便是給韓馨兒吃的。
他眼中瞬間染上驚喜之色,問:「當真?」
「陛下還真是無情呢,人家韓淑妃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卻半點都不在乎。」
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撇開了話題,「寅之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麼,總是尋不到人。」
說來也是,許久未見趙寅之了,他似乎不在宮中。
韓馨兒懷孕的第二天,韓貴妃便召見了我。
她臉色蒼白了一些,似乎生了一場病一樣。
「陛下最近可有讓你做什麼?」
我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她不耐煩地說:「有什麼就快說,本宮沒時間跟你耗著。」
我為難地說:「陛下要奴婢……要奴婢假裝懷孕,這樣就能保護淑妃娘娘了。」
韓貴妃氣得將手中的錦帕揉得變了形,厲聲道:「他當真要你這麼做?」
「陛下還說……淑妃娘娘溫柔賢良,有母儀天下的風范,他甚是喜歡。」
韓貴妃將一杯熱茶朝我扔過來,碎片濺到我的手上,鮮血流了下來,還好茶不燙,只是弄濕了衣襟而已。
我回到屋中時,聞到了熟悉卻又不屬于我房中香味。
「趙公公,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他從房梁上跳下來,道:「我以為是宮人。
」
他的眼神轉到了我的手上,隨即擔心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