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小善從來不欠別人的。
他們也只有在同人文里,才能解開這場少年時的誤會。
喬恪成為少年天才、救世英雄、開宗大能,而小善,他永遠停在少年時。
69.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我身體內像是有萬千蟲蟻啃食,溫情為我護法,已是面色蒼白,冷汗津津。
我等不了浩然劍氣了。
麟月去拿越王匕,我們是故意沒告訴小善的。
慕氏長老早就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小少主羽翼未豐,不是他們的對手,更別說要是得知我們要用神器,必然熱血上頭要幫忙,屆時不知多少人要為難他。
我們得自己偷。
于是我們此刻在距慕云宗不遠處的客棧等麟月。
喬恪閉關修劍氣,是我們唯一的退路。若實在拿不到神器,便只能靠喬恪。
可是麟月已經走了兩個時辰,尚未有消息傳回。
「溫情,」我苦笑一聲,「我現在像不像在生孩子?我的丈夫卻不知所蹤。」
溫情沉默片刻道,「如果按這個假設,那麟月正在冒著生命危險去大戶人家給你偷產婆。」
我:「……謝謝麟月。」
半晌,我緩過來一口氣,
「他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危險?」
溫情用毛巾擦擦我額汗,安慰道,「可能在跟產婆砍價,不要擔心。」
「……」
70.
昏沉之中,我感到某一瞬神思乍然清明的時候,聽見了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麟月若隱若現的聲音。
他說,
「今日她神魂又離山谷,不知哪年再遇。」
「愿她常康健,哪怕再不相見。」
「唯愿銀晚,歲歲平安。」
……
「唯愿銀晚,歲歲平安。」
71.
我好像在雪地里走了很久,厚厚的雪層浸透了我的棉靴。
我聽見夫子們為我誦經,保我肉體不隕,為我神魂指路。
啊……我原本是二兩殘魂,機緣巧合下附身于一女子尸身之上,遇夫子們好心庇佑,方得名——銀晚。
魂體不合,便常常離體,于別的時間線里穿梭。
夫子們和麟月一次次的嘗試,于各個時間線里給我提示,期盼我神思清醒,重返山谷。
而這次,在我回來之前,肉體竟被別的魂魄占據,怕傷我肉身,麟月只好暗中監視「我」,于是便出現了最開始的景象。
我無視天道規則,多次跳于各道時間線,必然惹得天道動怒,欲殺而后快。
夫子們只好采取最后一個辦法,
拿越王匕,固我魂魄。
72.
我是在溫情背上醒來的,她踉蹌地背著我不知去往何方。
「溫…情……?」
「你醒了?!」她驚喜偏頭。
我這才聞到她身上濃重的血腥氣。
她右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臉!」
溫情嘆了口氣,背著我拐進一個山洞把我放下,跟我講了這兩天發生的事。
73.
麟月去拿越王匕,本有十足把握,因他早已在牢中捉了一個慕氏主族之人,此人犯得是死罪,拿他祭器最好不過,犯人一聽給他家人黃金千兩,更是心甘情愿。
可沒想到,祭器之時變故陡生,犯人瘋癲大笑,告訴麟月祭器之人不得有罪在身,否則便化邪祟,麟月這時想收,卻來不及了。
他只能與之一博,糾結萬分后正要毀器之時,小善出現奪走了越王匕,魔氣暴漲進入小善體內,麟月難以下手,只能先引他離開慕云宗,以防傷害無辜。
「小善說,」溫情替我擦擦額頭的汗,嘆氣般道,「殺他只有銀晚。
」
「?」
「如果不是你們的朋友,我肯定會認為你們是一對愛恨癡纏的怨偶。」溫情搖搖頭苦笑道。
「還說了什麼嗎?」
「沒了,再就是一些瘋話。」
「比如?」
「嗯……」溫情費力回想,「比如他說什麼,銀晚總說我不愛聽的話…喬恪不能殺我…麟月不知如何殺我…溫情或可一試……」
我有些不解,溫情亦然,「嘿,難道他的意思是最毒婦人心???」
我搖頭,拍拍自己肩膀,示意溫情歇一歇,她實在太累了,勉強扯個笑容,就靠在我肩上睡了過去。
74.
金夫子摸我的頭,還同往常一樣,問我學業如何,交友如何。
我一一答了。
他又問我,為何要辜負他的期望、辜負所有人的努力,于越王匕上失手。
我一時無言。
他讓我殺了小善。
我搖頭。
他讓我站到此時的小善一邊。
我又搖頭。
他便化作一頭虎撲過來要撕碎我。
我被嚇醒了,
溫情仍在睡著,面色發紅,十分詭異。
75.
這邪祟,會入夢。
他入我和溫情的夢,在夢中殺人!
76.
我叫不醒溫情,只能艱難地爬出洞口辨認方位。
是銀山雪原。
77.
我想找到這一切的源頭。
邪祟越王。
78.
「在找我嗎?」
我聽見熟悉的、小善的聲音。
眼前恍惚出現了一間密室,
麟月長劍出鞘,與之纏斗,頃刻間,我與邪祟交換位置,麟月眸光一跳,匆匆收劍,卻被邪祟抓了破綻。
我嘶吼一聲,召喚兔子,又伸手想要去擋,卻只抓了一片虛無。
一陣重擊突如其來,我難以站立,吐出一口血,趴進厚厚雪層之中。
我面前,還是一片雪原。
死寂,雪白。
79.
我趴在大片空茫潔白的雪地里許久,終于再次看見了那頭狼,漂亮的銀色皮毛此刻被血浸著,就好像沉沉地墜在那幅瘦削卻堅牢的骨架上,走一路,血滴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