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點一點折磨死你。」
他驚恐地張大嘴喘著氣,抖得如一條喪家犬。
然后我薅住他頭發,把他往柱子那邊拖。
就像他那天在街上對我做的一樣。
然后我用力把他的頭往柱子上砸,一下又一下,直到他頭破血流。
就像我娘親被他逼著撞柱一樣。
他在哭嚎著,可是偌大宋府,被封了之后,前后封閉,就跟鬼宅一般。
而他的哭叫回蕩著,像慘死的怨靈在哀嚎,無人能聽到,無人敢搭理。
以前下人們悄悄議論著,宋府里,不知有多少冤死的鬼魂。
說晚上獨自走在長廊,會聽到幽怨的哭泣聲。
他們說,大概是大夫人害死的姨娘和她的未足月的孩子呢。
我一邊笑著,一邊把他的頭往柱子上撞,我的笑聲越來越響,而他的哀叫越來越弱,都回蕩在院子里。
我突然停了下來,他眼中放出希望。
我松開手,讓他癱在地上,索然無味地說了句:
「不好玩。」
他斷斷續續地求饒。
我用手指沾上他的血,在他驚恐的注視下,放在嘴里品嘗,然后噗嗤笑了,
「沒想到你人長得丑,血的味道還不錯。」
施虐的快感讓我很興奮。
我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
「有句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你知道嗎?
「還有句話叫,以牙還牙,加倍奉還,你知道嗎?」
他見求饒無用,然后說:
「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要抵命的!」
「活不了?」我故作疑惑,「為什麼活不了?又沒人知道你今夜和我在一起。是你偷偷把我帶出來的呀,你忘了嗎?說起來,你把我藏得可真好呢。
「還有,我們是從密道里進宋府的,所以沒人看到我們在一起過呢。
「況且,我會把你的尸體藏得很好的,沒人能找到的。
「我不是告訴你有私藏錢的密室嗎?
「我就把你的尸體藏到那兒,同我的金銀財寶收藏在一起。你開心嗎?!」
我興奮到聲音都顫抖了。
而他面色慘白,說我是個瘋子。
我笑到肚子都痛了,然后笑容戛然而止,說:
「我當然是個瘋子。
「所以你不該惹一個瘋子。」
他又開始痛哭,涕淚橫流,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說自己從小身體弱,所以他娘從宋府投了點藥材給他,被宋府掃地出門,他才記恨上了宋府。說自己兒子身體也弱,不能沒有他。
我想我的表情應該給了他希望,所以他越說越起勁,眼淚越來越多。
畢竟哪一個女子,不會為他的故事動容?
我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大石頭。
輕聲說:
「真可憐啊。」
他露出了得救了的神情。
可是轉眼,我表情恢復了漠然,一石頭砸在他頭上,砸碎了他的希望。
我說了句:
「可是,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把他往密室那邊拖,據說人死后,身體會變重,他好像是變重了些。
他的身后留下了一道血跡,蜿蜒過整個院子。
而我滿不在乎,一邊哼著戲曲兒。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壁殘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唱到「賞心樂事誰家院」,我又笑了起來,直到幾個黑衣人翻進了院墻,落在了我面前。
我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然后我打破了沉默:
「你們找誰?」
「找你。」領頭的竟是個女子。
「我在忙。」
她看了眼我身后的尸體,問:「忙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這不明擺著嗎?
「我在藏尸呢。
「要不改天吧。」
這女子很固執:
「不行,我家主上說一定要帶你過去。」
「你家主上又是誰?」
「去了就知道了。」說罷她要過來抓我。
這時,牛二呻吟了一聲,我又翻了個白眼,他竟然還沒死透。
「行吧,去就去吧。」我向牛二點了點下巴,「但你們要把我的寶貝給帶上,我還要把他的頭放進我的百寶箱里呢。」
除了這個女子,其他黑衣人對我態度似乎都很客氣,況且我也打不過他們,就隨他們去一趟吧。
他們把我帶到郊區的一個宅子,站在一間房間門口,示意我進去。
我吊兒郎當地推開門,剛邁進去,后面就有人把我猛地一推,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按到水缸里了。
我拼命掙扎,想把頭伸出水面呼吸,但那只手太有力了,死死地按著我。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是剛剛帶我來的那個女子。
我聽見她說:
「宋大小姐,溺水的滋味如何?你也該嘗嘗。」
難受,太難受了。
就在我即將失去意識時,她一把把我提起來,像扔一塊抹布一樣扔到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著。
他們到底是誰?他們的主上是誰?跟我有仇?
跟我有仇的多了,想殺我的多了,是哪個?
等等,她剛剛問我溺水的滋味如何,他們的主上是舒枝,還是云漠?
這時,門外走來一人,他們叫了聲主上。
我摸上了腰間的匕首。
那人慢慢走到我面前,彎下腰,靠近我。
我抽出匕首刺過去,半空中被他的手握住。
「怎麼,還想再殺我一次?」
這個聲音……我猛地抬頭。
李以敬。
「李以敬?你沒死?!」
我抱住了他,雀躍地說: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他沒有反應,似乎無動于衷,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