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霜應了我一聲,揮手讓家丁掉頭回去。
我的馬車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這是,思府的馬車?”有人喚我。
銀霜在我馬車側邊低聲提醒:“小姐,是秋將軍和秋太傅。”
秋叔叔。
我有些動容,雖然我不喜歡秋見月,但是秋叔叔是真心待我好。
我咬牙,掀開簾子,看見了騎在馬上的秋叔叔和秋見月,看樣子是從宮內回來的。
我帶著笑意下了馬車,“華年見過秋叔叔……見過秋太傅。”
秋叔叔呵呵笑了一聲,抬手免了我的禮,“原來是年年啊,許久不見了,今日見月和華年都來了,秋府終于熱鬧了些。”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熱鬧?秋見月平日不在秋府住?
想著還是開口說:“華年路過,想著給秋叔叔問個安。”
秋叔叔笑的更開心了,“好好好,華年有心了,那就留下來用晚飯吧?你家老爺子想必不會不同意的。”
我心一驚,大可不必啊秋叔叔,但我拒絕的話還沒出口,秋叔叔已經帶人進了府內。
啊這。
就留下秋見月和我在外面,秋見月下了馬,來到我身邊,“走吧。”
我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老實地跟在他身后。
他比我高兩個頭,腿比我長一大截,他走一步,我得用跑的。
但我沒開口,只是悶聲趕著他。
誰料他突然停下,我猝不及防撞在他的后背上,身形朝后倒去,叫聲還沒溢出來,就被他擁進懷里。
他把我扶穩,低聲說道:“小心。”
我抿唇,臉頰有些發熱,但還是嘴硬道:“誰叫你扶我了?我是練武的你不知道嗎?我下盤老穩了!”
秋見月一愣,想必是沒想到我一點就炸,勾了勾嘴角,“嗯。
”
他繼續領著我走但他的腳步速度慢了許多,開始迎合我的速度。
我只看在眼里,沒吱聲。
他突然開口說:“大哥回來了。”
我點點頭,“已經回來了嗎?在府里嗎?我能見見他嗎?”
秋見月回頭,一臉不解,“你這麼開心?”
我無語,我哪里看出來有多開心了,秋見月是不是瞎了?
秋見月在一個分叉路停了下來,回頭看我說:“我大哥,在前面。”
我歪了歪身子,看見前面有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嗯?
我皺眉,問道:“秋大哥的腿?”
秋見月瞄了我一眼,“打娘胎里帶出來的病。”
我能感覺到我渾身兀的變得冰冷。
我聽見我自己說:“好,我知道了。”
11.
我和秋家大哥那雙溫溫柔柔的眸子對上視線的那一秒,我愣了一下。
因為秋未覺和秋見月長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我指尖微微顫抖,看了看身后的秋見月,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秋未覺。
秋未覺一襲水藍長衫,溫文爾雅,白玉簪子盤好發絲,手上拿著裁剪子正在修剪花枝。
而我身后的秋見月,穿著淺白官袍,面容如玉,沉靜如蓮。
我是在做夢嗎?
我摸了摸額頭,我也沒發燒啊,怎麼出現幻覺了。
兩個秋見月!
秋見月是月,清冷。
秋未覺就是花,溫暖。
在我頭腦風暴之時,秋未覺開口說話了,“這位是?”
秋見月替我說道:“思丞相之女,思華年。”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秋未覺的表情僵了一下,甚至閃過一絲不悅。
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大少爺,但還是要保持微笑,行了禮,“華年見過大少爺。”
秋未覺笑了一下,“原來是思家的大小姐,幸會。
”
我心直口快,說道:“是你嗎?”
秋未覺一愣,“啊?”
我抿唇,硬著頭皮問:“你認識一個叫做阿弦的人嗎?”
秋未覺表情幾經變化,最后問了秋見月 ,“我認不認識呢……你說呢見月?”
秋見月沒說話。
秋未覺也就笑笑作罷。
我咬唇,不對,這個人和我記得的阿弦不一樣。
那難不成,阿弦是秋府的下人?
秋見月在我身側,輕輕說道:“走吧,大哥需要靜養。”
我跟著秋見月走了,一路上秋見月都不曾回頭看我,但我因為出神總是崴腳,他總能精準地扶住我。
我看著他收回去的手,有些不是滋味。
“秋見月。”我停下了腳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秋見月也停了下來,回頭看我,一臉不解。
“怎麼,升了太傅,便可以隨口瞎說了?你不知道?是我先疏遠你?”我揪緊衣擺,咬著牙說。
秋見月思量了一下,淡淡地說:“我不知。”
把我氣笑了,“不知?對啊,你如今是什麼都不想知道。”
秋見月“你如果想說,我會聽。”
我撇嘴,“秋見月,是你先推走我的,所以你不要跟我弟弟賣慘,說什麼是我先不理你,疏遠你,其中理由你我不應該最清楚嗎?”
秋見月還是那副漠然的模樣,“我沒有,我不清楚。”
他這幅不咸不淡的樣子簡直能氣死人,我一跺腳,推開他往前沖去。
我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追上來的秋見月拉住了胳膊。
“你干嘛?!松手!”我沒好氣地甩了甩。
秋見月微微喘氣,“你等等。”
我掙扎了幾下,但他力氣太大,我掙脫不了,眼睛一轉,閉眼就開始哭。
我使勁地擠出幾滴眼淚,一抽一抽地說:“你弄疼我了,松手!”
秋見月見狀連忙松手,但看我轉身就又要跑開,又一伸手,把我禁錮在他懷里。
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噴灑在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