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紀輕輕就能‘殺害同窗’,我爹在皇上那里怎麼都不算親近了。
“盛墨蓮真是瘋了。”我嘀咕道:“為了完成她爹的計劃,命都不要了?”
元先生說道:“他們,有另外的計劃。”
“盛家入了一批自己的人進思府做下人,同時攔截了一支屬于太子殿下的近衛隊,殺害后里外照應提前掩埋于思府后院,后院都是盛家提前安排的人,待尸骨腐爛,傷口無法檢驗,便能睜眼說瞎話。”
我默了默,沒說話。
謀害皇族近衛隊,這豈不是要誅九族?
“盛家本想,待盛墨蓮一死,思家就賠了盛家一條人命,就去思府大鬧一番,然后想法子捅出皇家近衛隊的尸體,來和思家對抗,但是……”
“但是在那天,那條蛇莫名其妙地死了。”我默默地接了話,“盛墨蓮沒死在那條署名是我的蛇口下,尸體也不見了,對不對?”
元先生沒有說話,只嘆了一口氣。
我氣笑了,“你真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盛家天真,你也天真。”我坐下,盯著元先生,“思府百年屹立不倒,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就沒有想到,為什麼我爹能在出事的那天那麼準確地出現在學堂把我接回去?”
“是太子啊。”我哼笑,“太子提前知道了一切,收回了尸體,選擇保思家,而不是盛家,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蹲下,揪住元先生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說“皇上不要他們,他們再破釜沉舟,也必死無疑,元先生,你這麼聰明,卻走了一道死棋,還拉著秋未覺一起。”
元先生渾身一抖,從跪著變成坐著,雙眼無力地看著我,“我知道,從我選擇幫盛家的那天起,您一定會來找我的,我也一定會不得好死。
”
我站起來,看著元先生,這是教了我十年書的先生。
卻心懷不軌妄圖,幫著別人。
“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后果?”我冷哼道:“沒有不透風的墻,我以前不計較,只是時間未到。”
“同樣,如果你如今沒有幫助盛家盛墨蓮回京城,太子殿下也不會讓我找到你,也不至于將你置于死地。”
我一把推開屏風,里面坐著的人讓元先生徹底跌坐在地,里面坐著的人,正是有一口沒一口喝著茶的太子。
我瞟了云淡風輕的太子一眼,說道:“本小姐好歹,是思左相的嫡女。”
而我從小被安排在太子身邊,那就是太子的黨羽,我爹,我,我弟弟思容青,無一例外是聽著太子的話進行著。
太子沒讓我查,我就不能查,我即使再氣,再委屈,太子沒開口,我憋也要憋著。
但我又不傻,又不是沒察覺到不對勁。
昨夜太子送來的紙條還在我手心。
【往事可查,見月無罪,未覺毀約,趕盡殺絕。】
十六個大字被我的手汗浸濕,筆墨被暈染開來。
太子把茶杯放下,幽幽地開口,“拖下去吧,別擾了思大小姐的興致。”
殿門被人撞開,兩名武將進來,將元先生拖了出去。
我脫力了,跌坐在椅子上,白了太子一眼,“耍帥舒服嗎?”
太子笑嘻嘻地翹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說:“老舒服了。”
13.
太子叫做裴書臣,和我一同長大,只知道捉弄我,算半個哥哥吧。
因為后來我棄文從武,他就打不過我了,只有被我欺負的份兒。
他此時完全沒有一個太子該有的樣子,翹著二郎腿,把花生一粒粒地扔進嘴里,“誒,老妹兒,你是怎麼發現人不對的?”
我摘了個葡萄放在嘴里,“當時沒覺得 現在慢慢回想,發現太多紕漏了,比如,當時秋見月說話的字數。”
裴書臣表情一皺,“啊?”
我笑了,“秋見月是個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悶子的性格可是出了名的,雖然如今他可以說一大堆,但他兒時哪里說過那麼長一句話?我與他關系那麼好,他對我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裴書臣來興趣了,“是什麼?”
我坐正,掰著手指頭數:“先生在找你,快跟我回去,不然要挨罰,就這十五個字。”
裴書臣一愣,然后開始捂著肚子爆笑,“啥呀哈哈哈哈!秋見月太呆了!”
我跟著笑了兩下,又泄了氣,“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裴書臣笑夠了,擦擦眼淚,問:“什麼怎麼辦?”
我嘆氣,“我如今是知道了當年與我決裂的人不是他,是他哥,但之前不知道啊,我之前總是那樣對他,他肯定恨死我了,而且,他肯定瞞了我什麼。”
裴書臣撇嘴,“你想啥呢?他秋見月要是恨死你了,還每次都陪著你受罰?”
我抓住了關鍵字,“陪著我?”
裴書臣立刻捂住了嘴,再也不說話了。
我急得用拳頭掄他,“快點說!!”
他被我打得痛了,發出慘叫來:“思華年你以后沒有男人要你!!啊!!”
“我可是太子殿下!你尊重我一下好不好!”
我咬牙切齒地又是一拳,“你說不說!”
沒一會兒,裴書臣就可憐兮兮地縮在軟榻上,委屈到包了一眼眶眼淚,抽抽搭搭地說:“你兒時不是和秋見月鬧翻了嗎?后來你回學堂也棄文從武,開始逃課打架了,秋見月肯定不會放著你不管啊,所以才有了你說的他針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