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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爐點雪》第11章

接著,又把方衍之罵了一千八百遍。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這麼擔心我,也這麼這麼討厭方衍之。

不過雖然我今天是剛分手,但卻絲毫不覺得多難過。

大概是因為對方衍之的失望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導致我們分手的原因并不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而是他對我的不坦誠。

現在和他分手我只覺得解脫,同時不停地想,自己怎麼就把分手的事情告訴晉溫其了呢?

最重要的是,他最后滿臉笑意的離開是什麼意思,見到別人分手就那麼開心嗎,比拿到《旌旗》版權還開心?

我百思不得其解,無聊的刷刷手機,意外的看到方衍之發來的信息。

——你在哪兒?

——霖霖,別鬧了。

——你在夏軟軟家嗎,我去找你。

很奇怪,我一直以為方衍之并不那麼喜歡我,所以即使分手他也不會對我糾纏不休,但現在他發這樣的三條信息是什麼意思?

我看看消息發來的時間是一個小時前,所以他不會真的來這里了吧?

剛產生這個念頭,手機鈴聲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的確是方衍之。

“喂?”

“霖霖,”我從沒聽過方衍之這麼疲憊的聲音,“下來,我在等你。”

我沉默很久,還是下去了。

方衍之立在路燈之下,身材欣長,一身黑衣黑褲,仿佛要融入到夜色當中。

他還是那麼孤獨,仿佛人世間這條路只有他一個人在孑然前行,但我再也不會飛蛾撲火般以為自己可以救贖他。

“霖霖,過來。”

他手上捧著一束茶花。

“方衍之,我下來只是來還你家里鑰匙,原本打算郵寄的,現在你來了就直接拿回去吧。

他身子一顫,假裝沒聽到一般將茶花送到我手里,艱難的扯出一個笑:“霖霖,你喜歡的白色茶花,和我回家吧,我在家里準備了更多你喜歡的禮物。”

我不解:“方衍之,我們已經分手了。”

“……霖霖,我不同意。”他的聲音艱澀,眼中都是脆弱。

所以,他是舍不得我嗎?但是怎麼會呢?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不把我當他的女朋友看,更不會為我改變一點點原則。他什麼都不會同我說,只任由我一個人瞎猜。

“我想,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分手是一個人的事情。方衍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了。”

“……霖霖,不要鬧了,我和許清沒有任何關系。”

我搖搖頭,苦笑一聲:“方衍之,原來你還是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僅僅是許清。”

“我們之間少的是有效的溝通,你很少聽我說我身邊的事情,也不會把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想了解你,便只能通過觀察、通過小心翼翼的猜測。”

“你說過你會整理好你的心,我相信你,但是我實在是看不到你做的努力。”

“直到現在,你還在說不要讓我鬧了,方衍之,你以為我是那種會拿分手無理取鬧的人麼?”

“方衍之,是因為你總是不斷躲開我的靠近,所以我累了。我不想再去猜你今天心情怎麼樣,也不想每天戰戰兢兢去想自己有沒有惹你生氣。”

“是因為我這些年失望了太多太多次,所以我徹底死心說出了今天的話,你懂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明明我并不覺得說出這些話有多麼困難,只是…有些委屈罷了。

他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抬起手想擦我臉上的淚,我躲開了。

“……霖霖,我喜歡你。”方衍之啞著聲音說。

我一頓。

“我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你說的我都會改,能不能不分手?”

心里酸酸澀澀的,像是某樣東西得到了遲來的補償。

“原來,你真的有喜歡上我啊。但是方衍之,你的這句話就像這束茶花一樣出現的不符合時宜,太晚了,你知道嗎?”

他垂下眼睛,顯得有些可憐。我才想起來,如今他也不過26歲。只是因為各種原因過于成熟,才讓我一直覺得他從不會露出這樣受傷的神色。

我還是下意識心疼他。

“林霖。”

我的后背瞬間發麻,方衍之也猛地抬起頭,兇狠的視線盯住了聲音的主人。

他一字一句的說:“晉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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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溫其手捧一束茶花,矜貴優雅的朝我們走近。今夜他的氣場太足,甚至讓我覺得他是因為見了方衍之,所以才氣場全開。

因為我不難感覺到,方衍之的周圍的溫度也下降到了冰點,讓人莫名害怕。

“方衍之,又見面了。”

“……你和霖霖是什麼關系。”

晉溫其笑著看我:“大約是,甲方和乙方的關系吧。”

方衍之整個人似乎處于要暴走的狀態,極其強硬的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了他身后。

“方衍之,放開我,放開我!”

晉溫其的臉色冷了下來:“方衍之,放開她!你感覺不到她被你弄疼了嗎?”

方衍之深吸一口氣,力道松了一點,偏頭看向我,幾乎是哀求道:“霖霖,跟我回家。”

我掙開他的手,硬聲:“不可能。”

這時候,晉溫其也來添油加醋:“方衍之,糾纏女士可不是紳士行為,為了給自己留下些體面,我想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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