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在 b 大大放光彩,我在 b 大隔壁一所花了錢就能上的專科院校。
盡管我們的相處模式并不似普通情侶。
盡管……他從未說過愛我。
我依舊很開心。
每天都能見到他,每天都能陪他一起吃飯,我很知足。
偶爾也能看到別的女生纏著他問問題,朝他獻殷勤。
盡管我心里委屈的不行,妒火橫生。
可我不敢吃醋,不敢表現出一點點的不高興。
我不是不貪心,不是不想要他的愛。
我只是怕把他越推越遠。
上了大學,他越來越忙,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
那天安以悅來找我了。
她和陳顯是同班同學。
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他。
我的少年當然值得被所有人喜歡,我為他開心,但也難掩酸澀。
安以悅走時問我:「你有什麼能配的上他?」
我認真地想了想,顏值、家世、學歷……好像確實沒有。
我唯一擁有的大概就是午家大小姐的身份。
可連這個身份也是偷來的。
是老爸可憐我,對外界宣稱我是大小姐。
我忽然意識到,我得變強,我要配的上他。
我媽其實聯系過我幾次,只是我總覺得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便賭氣不愿見她。
可是為了陳顯,面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主動給從未謀面的母親打了電話,刻意忽略了她驚喜的聲音。
我知道她不是多愛我,只是由于愧疚,想著多補償我一點罷了。
不是我不想留在國內,實在是專科畢業后以我的水平在國內根本沒學可上。
專科是三年制的,而我已經大三了啊。
那天晚上我沒有接陳顯下課,獨自一人跑到酒吧喝了很久很久。
后來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只隱約記得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仔細打量,似乎是酒店。
于是嚇得一個激靈,仔細檢查,發現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
我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怎麼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只見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紅紙。
「昨晚我見小姐喝醉落了單,就冒昧送您到酒店了」
我沒有放在心上。
吃過早飯,我照例去找陳顯,準備陪他一起上課,并找機會談談我出國的事情。
「陳顯」我揚起大大的笑容,沖他喊道。
他依舊很冷淡。
不同的是,以往他還會點個頭或是嗯一聲以示回應。今天竟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進了教室。
我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要是以前,我肯定想都不想就要上去哄他。
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突然沒有了心情。
沒別的,就是累了。
我在心里腦補了他不理我的一萬種理由。
無非就是遇見了比我更聰明,更漂亮的女孩兒,比如說……安以悅。
越想越委屈,我掉頭就跑。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主動聯系他。當然,他也沒有聯系我。
我守著空空的聊天框,終是沉不住氣,發了個「在麼」過去。
他沒回。
我咬咬唇,又發了一條,「你有出國的打算嗎?」
他還是不回。
可我明明知道他看見了。
因為有那麼一瞬,我看到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繼續發送,「我要出國了。」
這次他終于有了回應:「沒有,隨你。」
我瞬間控制不住洶涌而來的淚意了。
不愿意再堅持了。
堅持這場……我一個人的愛情。
這三年,便當做是偷來的時光吧。
我雷厲風行地著手出國事宜。
他大概是見我這麼多天不理他,終于慌了。
在我買菜的空隙逮住我,向我求婚。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單膝下跪。
有的,只是一句干巴巴的「結婚吧」。
我望了望他依舊冷談的面龐,鄭重其事地對他說「我們談談」。
「陳顯,我愛了你整個青春。這段時間,我們都冷靜冷靜。」
「一定要出國嗎?」
「對。」我斂去淚意,從容回答。
「所以,你是要分手嗎?」他冷冷地質問我。
我按按眉心「你自己考慮考慮,要麼等我兩年,要麼就這樣吧。」
他沒有說話。
我準備轉身就走。
身后卻傳來陳顯的聲音「可以」。
縱是委屈,縱是難過,可我到底舍不得親手抹去這段感情。于是,我們都默認了沒分手的結果。
我出國了。
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國度。
住在親生母親家里,卻感受不到半點歸屬感。
母親再嫁的那個人是美籍澳大利亞人。
他對母親很好,連帶著對我也很好。
可我還是很不安,大概是因為……這里沒有他。
我還是日日同陳顯聊天說話,只是他總是很忙。
真的很忙嗎?
有些時候,我不是不知道他對我的敷衍,只是不想深究罷了。
自知沒有什麼學習的天賦,是以,我并沒有將重心放到學業上。
只是隨意讀了個碩士,好為自己蒙上塊遮羞布。
我將全部積蓄拿出來和一個男生合伙開了個小公司。
有多小呢?員工只有我們倆個人。
這個男生叫陳默。
陳默,沉默。
可他卻和他的名字截然相反。
陳默是個很開朗的男孩。
和他在一起我總是很開心。
不過,也僅僅是開心。
他是我在這座城市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那時我剛到美國,母親接我回到她家,看出了我的興致不高,便將她的新鄰居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