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嗎?」我驚喜不已,拿著海螺跑到馬路對面。
我將海螺放在唇邊,看著江敘,認真地開口說道:「江敘,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見我把海螺放下,江敘把海螺放在耳邊,我看他的臉上揚起了笑。
他拿起海螺認真地說著什麼,遠遠地,我能感受到他的深眸落在我的身上,里面蘊含了深情。
我滿懷期許地等待著江敘說話,想聽聽他說了什麼。
卻在此時,一輛車忽然失控,越過花壇,直直地朝站在人行通道上面的江敘撞去。
「江敘!」我嘶喊出聲,但是已然來不及。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將江敘撞飛。
江敘的身子越過江邊的圍欄,往江水里落去。
刺啦——
車子卡在江邊的圍欄上面。
「江敘!」我哭喊著跑到江邊,就見江敘的身子狠狠地砸進水里。
頓時,江水被血染紅。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里再次響起了那道聲音:「暖暖,照顧好自己。」
這是我第四次聽到這個聲音。
第一次是在我五歲的時候,那道聲音告訴我,我爸媽不能出攤。
第二次是在地鐵站,那道聲音告訴我,我斜對面的男人是美人魚。
第三次是在不久前的深夜,那道聲音告訴我江敘落水了。
第四次就是現在,他跟我說:「暖暖,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了,那道聲音是江敘傳到我腦海里的。
是江敘,他從我五歲的時候,就守護著我!
身邊已經有人報警,我連忙走下橋,走到江邊。
濃郁的血色逐漸散去,我卻沒有看到江敘的身影。
「江敘,你在嗎?求求你,求求你理理我好不好,嗚嗚嗚……」
18
不管我怎麼哭求,始終沒有江敘的回音。
警方派來的人在江邊打撈了三天三夜,始終沒有找到江敘的尸體,只能離開。
我始終守在江邊,偶爾會喝點礦泉水,吃些面包片。我得活著,才能找到江敘。
我沒等來江敘,等來了白雪。
「白雪,江敘沒死對不對?他可是最厲害的人魚,他沒死對不對?」我滿眼乞求地看著白雪。
可白雪卻冷笑了一聲:
「他死了,顧暖,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的靠近會給他帶來噩運,是你害死了他!」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宛如利刃一般,狠狠刺進我的心里。
窒息的疼痛讓我喘不過氣,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鼻息間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護士小姐姐正費力地掰著我的手,卻掰不動。
看到我醒了,她無奈地說道:
「快把手里的東西放下,這樣我們沒法給你輸液,你的身體好的也慢。」
我垂眸看過去,原來手里緊緊握著的,是江敘送我的那個海螺。
我連忙將海螺放在耳邊,里面果然響起了江敘的聲音。
他跟我說:「暖暖,我愛你,答應我,即使以后的日子沒有我,你也要好好生活。」
聽清楚江敘的話,我的淚水瞬間決堤!
就跟五歲的時候,他知道我爸媽出攤會遇到危險一樣,這一次,江敘早就知道自己會遇到危險,可他還是選擇繼續跟我在一起。
白雪說得沒錯,我就是瘟神!
我情緒太過激動,醫生過來給我打了鎮定劑。
本是修養兩天就能出院的毛病,因為我情緒的起伏,硬生生拖了半個月。
我決定聽江敘的話,好好生活。
出院后,我照常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只是每個周末都會去江邊,在江邊坐一天,看著江敘落水的地方失神,亦或者拿著海螺給江敘傳音。
日復又一日。
三年過去,我 28 歲了,從部門的普通職員晉升成了主管。
爸媽的催婚電話打了無數次,都被我直接拒絕。
這輩子除了江敘,我再也無法愛上別人了。
19
又是周末,我帶來了江敘最愛吃的魚。
「江敘,我做了三年的魚了,現在我的廚藝比以前好多了,可惜,你再也嘗不到了。」淚水再次流出。
江敘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哭。
想著,我連忙擦了擦淚水。
眼前的視線再次變得清晰,我看到不遠處的江面上,有一個小孩隨著江水的波浪起起伏伏。
周圍沒有別人,顧不得多想,我當即往水里游去。
我成功將小孩推到岸邊,我也準備上岸的時候,忽然,我腿抽筋了。
一股大浪拍來,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水里沉去。
我以為我會窒息在水里,在江敘落水的地方沉睡。
可我沒有。
被水淹沒的瞬間,一個巨大的泡泡將我包圍,我在這個泡泡里呼吸自如。
而這個泡泡,來自我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原來,江敘給我的不是普通的項鏈,是避水珠。
江敘確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早就為我算好了一切,為我避開了所有的危險。
可他唯獨沒算到,沒有他,我會有多痛苦。
我完好無損地從水里走出來時,已經來了不少人。
看到我沒事,大家都驚喜不已,小男孩的父母甚至帶著小男孩給我磕頭。
我拒絕了他們的感謝,沉默地坐在江邊。
見我沒事,人群逐漸散去。
夜色漸深。
夜風寒涼,卻抵不過我心理的冷。
拭去臉上冰冷的淚水,我站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