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白了曲總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老問這種廢話?」
「呵。」
曲總伸手按在我頭上:「你真是好大的狗膽,回去不想干了是不是?」
我搖搖頭把他的手甩開:「水不夠,再給我倒點水來。」
「……」
身后的腳步聲走遠,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給。」
我把水澆到大蒜根部,拍拍手道:「這就行了,七到十天咱們就能吃上蒜苗了。」
曲總樂了:「那時候都解封了,不能白來一趟,你到時候帶走當地特產吧。」
「行,我到時候做蒜苗炒肉你別吃。」我不高興地蹲著看他。
「尤曉,你說話講不講良心?」
曲總眉毛微挑,眼角上揚:「這幾天你做過一頓飯嗎?」
「那哪頓飯不是我做?」
「讓老板做飯給你吃,你聽聽這像話嗎?」
我有點理虧,諂媚的地笑道:「能者多勞嘛,不愧是老板,做飯都比別人做得好。」
曲總嘴角勾起。
「這還差不多。」
我真覺得曲總可能是隔離把人隔傻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公司里我不怎麼常見他,但那時候他永遠是一身黑西裝,不茍言笑,劉海整整齊齊地梳到后面,妥妥的商界精英。
而現在他每天最大的愛好就是研究菜譜,跟著抖音學做菜,每次做完了還要我給他點評。
我的點評從一開始的狗都不吃,到后來的馬馬馬虎虎,他是真的進步神速了。
我把裝著大蒜的小盆放到大露臺陽光最好的地方:「行了,十天以后加菜!」
曲總嘲弄地笑了一聲。
這幾天送來的物資土豆比較多,我倆翻來覆去地吃土豆。
蒸土豆、烤土豆、炒土豆、土豆餅,我感覺我都快吃成土豆了。
吃完曲總做的土豆燉肉,我和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正邊喝熱可可邊看《犯罪心理》,突然曲總走了過來拿起遙控器:「今晚有球,我要看球。」
「看球?」我皺眉,「看什麼球啊,多沒意思,看劇!」
「不行,今天總決賽,我得看直播,說好一人一天的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
「誰不算話,今天是周日,應該剪子包袱錘決定誰看!」
曲總換到了體育頻道,穿著睡衣大馬金刀的地叉開腿坐在沙發上。
他家電視不止一個,可我倆都喜歡坐沙發上看電視。
之前說好一三五我看、二四六他看,周日剪子包袱錘,誰贏了誰看。
曲總無語地瞅我:「那血呼啦嚓的有什麼好看的,尤曉,你是不是女人?」
我譏諷地看他:「那一群人搶一個球有什麼好玩的,曲晏,你是不是男人?」
「那能一樣嗎?不行,我今天就要看球!」
我過去要搶遙控器:「說好剪子包袱錘,你怎麼不講武德?」
曲晏把遙控器高高舉起來:「年輕人,我勸你耗子尾汁,不要不識抬舉。」
他比我高一個頭,站在沙發上遙控器都舉天花板上了。
我氣急敗壞:「你趕緊拿下來,你得把遙控器舉樓上?!」
曲晏一咧嘴,露出一絲壞笑:「你不有本事嗎?自己來拿。」
要不是把怕這價值 21 萬的牛皮沙發給蹦壞了,我高低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好女不跟男斗!
我氣鼓鼓地爬下沙發:「你說話不算話,我不看了,你自己看吧!」
看我真生氣了,曲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哎你這人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啊!」
「行行行!」
「哎我真服了,」他煩躁的地揉揉頭發,把遙控器扔給我,「給你看,你就使勁看這些,等著晚上做噩夢!」
我扭過頭來臉上掛上得意的笑容。
「曲總,還是嫩了點,多跟我學學,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草……」
他瞪了我一眼,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
「看吧看吧,我陪你看。」
《犯罪心理》我來來回回看了得有小半年了,一開始看到血肉肢體的時候我也有點不舒服。
但現在我已經可以看著這個下飯了。
但曲晏還不行。
他如臨大敵地看著屏幕,眼睛微微瞇起,坐得筆直,身前還抱了個抱枕。
我嘲笑道:「堂堂曲總,不會害怕看這種劇吧?」
曲晏冷笑:「放屁。」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劇看到十一點半,我已經眼皮子有點睜不開了。
曲晏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警惕地看著屏幕。
我揉了揉眼睛:「困了,先睡了,明早上別叫我吃飯,我要睡到自然醒。」
曲晏點點頭,把電視關上:「我也睡了。」
我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壞笑道:「你不會嚇得睡不著覺吧?實在害怕可以來我屋里睡。」
「真的嗎?」曲晏眼睛一亮。
我點點頭:「廁所挺大的,應該能睡開你。」
「……」
他瞅了我一眼:「呵呵,不必了。」
……
這一覺我睡的確實不大好,主要是家里地暖開得太足,我活活被干(形容詞)醒了。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撐開眼皮去喝水。
屋里一片漆黑,我也懶得開燈,憑著記憶走到了客廳里。
突然,我聽到客廳里有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一瞬間,我后背冷汗就下來了。
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我一點點挪動著從墻角看過去。
一個黑影正蹲在客廳翻箱翻箱倒柜地找東西。
草,還真是個小偷!
我心里又急又怕,想趕緊回去去找曲晏,可是轉身的時候卻不小心踢到了墻角,發出微弱的聲音。
客廳里的黑色身體一震,動作猛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