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看他:「怎麼不做飯?我餓了。」
「嗤。」他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不讓我睡,還想讓我做飯?」
「尤曉,我看你比我更適合當老板。」
「我好歹還給你們畫個餅,你這是不給馬兒吃草,還讓馬兒死命跑啊。」
狗男人,逼話還真多。
我心念一動,捂著肚子虛弱道:「啊,我肚子有點痛,應該是要來大姨媽了。」
曲晏表情一僵:「裝,繼續裝。」
我虛弱地坐在床上:「餓得難受,更疼了。」
……
「你真他媽的是我祖宗!」
曲晏惡狠狠地坐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臉:「親我一口,我就去當牛做馬!」
親一口就親一口唄,又不掉塊肉。
我湊過去在他臉上一個大大的麼麼噠,曲晏摟住我不讓我走。
我倆正鬧著,突然他來了個視頻電話。
曲晏攬住我就要接電話,我趕緊推著他撤到一邊。
但是已經晚了。
視頻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
「曲晏!你剛才是不是……摟著個女的?!!!」
……
我余光掃了一眼手機里,是個燙著大波浪的姐姐。
是曲晏的姐姐嗎?
曲晏不承認:「沒,你看錯了。」
「放屁,小兔崽子,你他媽當我人老眼花了?」
好兇哦他姐姐。
曲晏家里條件好像特別好,像他這種家庭是不是會要他找門當戶對的對象啊。
我心里突然有點沒底。
我剛想跟曲晏說話,他卻笑著看了我一眼,對著屏幕道:「她害羞呢,你再給她嚇跑了!」
「好家伙,我說給你安排相親你怎麼咬死橛子硬犟不去!」
「你他媽的早說啊!你耍你老娘呢,你等解封了的,頭都給你薅掉——」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聲音生硬地轉折了過來:
「姑娘是不是還聽著呢?我、阿姨平時不這樣的,你別怕,阿姨最喜歡年輕小姑娘了,解封了來家里吃飯啊哈哈哈哈。
」
去家里看曲晏頭被薅掉嗎?
曲晏無奈道:「人都聽著了,把媳婦兒嚇跑了你給我賠!」
「死孩子怎麼說話呢,媽媽最溫柔了。」
「快跟兒媳婦好好相處吧,多干點活兒啊別跟在家里死懶死懶的,呵呵呵呵那媽不多說了,拜拜。」
我看著曲晏掛了電話,臉色溫度有些上升:「你媽啊?好年輕啊,還以為你姐呢。」
他伸出手來:「你這話留著當我媽跟前兒說,牙花子都能齜出來。」
……
28 天轉瞬而過。
四個周,好像很長很長。
他的廚藝在 28 天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一開始的土豆都不會切,到現在已經能把土豆做出好幾道菜來了。
陽臺上的嫩綠的蒜苗已經割了兩茬了。
樓上的老哥到底加了曲晏好友把網址發給他了。
不到一個月,又好像短的得只是一瞬間。
只是短短的幾個吻,幾個擁抱。
還有一段彼此都沒有確認過的感情。
我來的時候只拿了一份文件,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
曲晏鐵青著臉:「你干嘛非要走,在家里住得不舒服嗎?」
我看著他,勉強扯出一個笑。
「很舒服啊,但我家里的租金退不回來,不回去住虧死了。」
他冷笑一聲,譏諷地看著我:「借口。」
「尤曉,你他媽的是真無情。」
……
我坐在門口,抬頭看著他。
曲晏真的很好看,生氣的時候都讓人挪不開眼的那種好看。
泛著粉色的眼皮,上揚的眼角,他渾身都帶著一種多情的涼薄。
掃了一眼客廳,我們曾擠在那張沙發上一起看電視、擁抱、接吻。
甚至還睡過一張床,雖然只有一天,度過了很尷尬的一晚。
我心里都抱著沒有宣之于口的感情,我相信他也一樣。
但他對我的喜歡,到底有幾分呢?
我不知道
。
我自己都沒有表白,卻希望他能認真地告訴我:他喜歡我。
我故作輕松地擺了擺手:「走啦,晚上別想我想的得睡不著。」
說著我轉身進了電梯。
我能感覺到身后曲晏一直在盯著我,但是他卻沒有開口要送我,也沒有攔我。
忍不住心里一酸。
出了這道門,好像之前的那些歡愉都像泡沫一樣。
很快就散了。
12
曲晏沒有再聯系我。
再在公司看到他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穿著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碎發全部用發蠟梳到腦后,金邊眼鏡更給他增加了一絲禁欲的風流。
他身后跟著幾個人,一邊布置工作一邊大踏步往前走,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壓迫感。
很熟悉的曲總,很陌生的曲晏。
那個在家里圍著圍裙探出頭來叫我快去洗手吃飯的曲晏,好像只是我臆想出來的一個人罷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身旁的前臺捅了捅我:「看呆啦?」
「哎,曲總隔離了 28 天,公司里女同事的心都碎了,不過他回來好像變得更帥了!」
「聽說你也隔離了很久,你們倆住一個小區嗎?」
我勉強笑了笑:「哪能啊,那我得從元謀人開始工作才能買得起啊,我是……出差回來隔離的。」
曲晏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很多。
他就像手邊的風,明明上一刻還纏綿在你的指尖,倏忽間就吹得很遠很遠。
「哎。」我嘆了口氣。
雖然男人沒了,但是面包還是要吃的。
我收拾好情緒走進電梯。
一抬頭,我愣了。
曲晏正死死地盯著我,眼神殺氣騰騰,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