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唐心悠心中氣極,出身不好是她最大的污點,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她笑出聲。
「姐姐,你是不是因為今天我和沈岸在御花園接吻生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是他強迫我的……」
唐心悠面上一副懊惱的樣子,心里卻得意起來。
上一次這謝夭夭看到她和沈岸走在一起都氣得舊病發作半月不出殿門,今天這樣,她還不得當場吐血而亡?
謝夭夭怎麼不知她的小心思,這女主不就是傳說中的漢子婊嗎?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有意思。
「心悠姑娘,雖說本宮和你并無關系,只是,你名義上好歹是我相府義女,我謝家世代門楣清白,姑娘竟如此放浪,可別毀了謝家清譽。」
謝夭夭清甜的聲音不疾不徐,哪里有半分發怒的跡象?
唐心悠不可置信,這謝夭夭一定是裝出來的。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王爺偏偏喜歡我……」她刻意提高了聲音,把「偏偏」二字咬得格外重。
「關本宮何事?」謝夭夭的語氣里帶著點細碎的笑意,少女的聲音仿佛鈴鐺般清脆。
「我……姐姐你不是喜歡……」
唐心悠看著油鹽不進的謝夭夭氣惱至極,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喜歡什麼?」謝夭夭反問道。
「喜歡……王爺……她們說的……」唐心悠解釋道。
「唐心悠,本宮問你,你可知道污蔑貴妃娘娘該當何罪?」
謝夭夭感到好笑,這女主怕是失了智了,還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我……沒罪,是她們說的,我只是復述。」感受到殿內人氣勢的威壓,唐心悠的聲音帶了一絲慌亂,心里對謝夭夭的恨意更濃了。
「本宮今日乏了,唐心悠,看在你是我相府義女的分上,本宮今日放過你了,若有下次……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見到明日朝陽。」
謝夭夭甜美的聲音聽到唐心悠耳朵里異常刺耳。
她謝夭夭一個棄婦還有臉了?
居然這麼對她!
在她走出榮瑤殿的時候還聽到里面的人令人惡心的聲音。
「以后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謝夭夭表示,她就是故意的,女主留著慢慢玩,先惡心她一下還是可以的。
「春華,幫我準備沐浴,做一碗養胃的粥送去榮清殿。」
春華是謝夭夭從相府帶出來的陪嫁丫頭,前世原主死的時候春華一起下去陪她了,屬實忠心護主。
只是那時的原主心里眼里全是男主沈岸,自然把別人都下意識地忽略了。
今日主子沒有因為嘉裕王爺發怒已經很讓她吃驚了,眼下又聽到自家主子說要送粥去榮清殿,要送去給圣上?
這就更加讓她吃驚了,自家主子有多不待見圣上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以往和圣上在同一宴席都拼命拒絕,今日怎的如此反常?
雖然心里翻江倒海般諸多疑問,但是面上還是沒有詢問,不要猜測主子,這一點她始終牢記于心。
「好,奴婢這就為娘娘準備。」
謝夭夭知道自己的行為反常,只是既然要做出改變,不就是要效果明顯嗎?
之所以只是送粥沒有自己親自去,一方面是因為一下子變化太大會讓人生疑,另外一方面純粹是因為她懶。
整個身子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水里時,謝夭夭心滿意足地笑了,這具身體曾經憂思過度又天性寒涼,所以總是病懨懨的。
不過,熱氣入體再配上她魅妖一族的獨門心法加以調養,不出三月定能容光煥發。
春華看著自家主子在熱氣下微微泛紅的臉,心里不禁感慨,她們家主子生得花容月貌,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怎麼就是如此想不開,偏偏一心放在那人身上,命如此之苦呢?心里一陣惋惜。
謝夭夭看著旁邊丫頭的疼惜表情,她這是被可憐了嗎?
她堂堂魅妖不要臉面的嗎?
「春華,你是本宮的心腹,有些事本宮和你明說。從今日起,本宮和嘉裕王爺再無半分關系,可明白?」
春華聽著自家主子的話又是感動又是驚喜,感動是因為自家主子把自己當成了心腹,驚喜是因為自家主子終于不一心撲在王爺身上了。
「好,春華明白。」
謝夭夭聽出她的聲音里甚至帶著幾分哽咽,不免柔軟了幾分,這個人待原主是真心的。
「你先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待會。」謝夭夭慵懶地抬了抬手,示意她下去,主要她在這里實在不好修習心法。
「是,奴婢這就退下。」
03
沈洲剛進榮瑤殿就看到眼前這一幕,屏風后裊裊娜娜的身影,輕紗微撩,幾分暗香襲來,接著一女子從屏風后走出來,只在里衣外披了一件錦紗外衣,還帶著些許氤氳的熱氣。
眼前女子如絲綢般的長發傾瀉而下,襯得一張臉越發白皙,只是臉頰處微微發紅,像是雪地里盛開的紅梅,誘人又帶著妖艷。
一雙魅人的剪瞳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的郁郁寡歡,眸子里沒有過多情緒卻又充滿生命力。
謝夭夭看到一男子進來,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帝沈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