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二十個鞭子和關水牢。
怕什麼!又不會死!我在心底給自己鼓氣加油。
夫人不知道我的心路歷程。
她一整個下午都在房間里給小兔玩偶換衣服。
小兔是相爺昨天帶回來的。
說不出來具體的點。
但是就是覺得夫人和小兔玩偶莫名的像。
夫人為它取名:「就叫吳剛好了!」
看見我抽搐的眼角。
她試探性開口,「那叫石敢當?」
我閉口不語。
覺得翠翠這個名字真好聽。
8
相爺奉命去京城外辦事。
我真的想不懂什麼事需要堂堂一個相爺親自去做。
賢王派人給我傳信,叫我五天后回府。
我隱隱覺得,京城的天要變了。
最近時常下雨,天冷的恨。
我把夫人打扮的毛茸茸的。
此刻這個毛球團子就在院子里自己追著辛巴玩。
手里還拿著吳剛。
注意到我的視線,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翠翠!我們在院子里搭個秋千吧!」
我自知離別在即,心中有千百般不舍。
「搭什麼秋千!我看你像個秋千!」
她撲過來作勢要打我。
五天之后我就要走了。
你從秋千上摔下來怎麼辦?
原來時間可以過的這麼快。
哄夫人睡下后,我又換回原來灰突突的衣服。
她為我買的那些東西我一樣都沒有帶。
空著手來,空著手走。
月亮被云擋住。
我最后摸了一把辛巴的頭,從后院的墻跳了出去。
落地時十分狼狽。
太久沒干這檔子事。
在相府住的太久,我都忘記自己過去是怎樣生活了。
賢王府的大門緊閉。
我上前敲門,三短四長。
是同伴來開的門。
她見了我止不住的搖頭時,我就知道這回沒什麼好果子吃。
賢王今年四十余歲。
眼角的皺紋里是藏不住的鋒利。
如今這樣的目光沿著我的皮膚向下刮。
我跪在地上,垂著頭,無言。
「自己去領罰吧。」
這回倒不是水牢。
真好。
被水蛭吸食血液的感覺實在令人生厭。
第十個板子打下來的時候我疼到恍惚。
第十五個板子打下來時,手心全是掐出來的血印子,粘粘的。
第二十個板子落到身上,把幾乎要昏過去的我打醒。
我被拖到地下的土牢里。
同伴看在往日的面子上給我挑了個稍微干凈點的牢房。
說是老鼠能少一點。
上一個從土牢拖出來的人是我處理的。
下半身都讓老鼠啃光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從這里出來。
也不知道夫人知道我死后會不會掉眼淚。
在土牢的第二天傍晚。
同伴來給我送飯。
我趴在草甸上,吃著米飯聽她講外面的事情。
「京城風向變了,賢王殿下最近布置了很多。」
「宰相現在還沒回來,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相府外面都是咱們的人,也不知道賢王殿下怎麼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要變天了。」
我吃掉最后一粒米,感覺身體暖了點。
「能幫我弄點酒嗎?」我問,「這里實在有點冷。」
同伴面露難色,「我盡量。」
9
今天是在土牢的第四天。
我頭很燙。
晚上也不敢睡覺,怕老鼠過來咬掉我的腳。
頭痛的要裂開。
同伴沒能給我拿來酒。
事實上從我提出了這個要求后她就沒再來過這里。
說不難過是假的。
在夫人身邊待久了,我竟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雪中送炭的。
許是意識渙散了,我居然聽見了夫人的聲音。
腦子燒壞了?
「就是這里?行,你們忙吧,我自己進。」
我抬眼看過去,有個嬌小人影扛著包袱蹦蹦噠噠的往這邊走。
「……」
這個步子,我太熟了。
夫人先是蹲在地上看了我一會,然后狠狠給了我一個腦瓜崩。
「你是不是傻啊?就非得回來?相府里住的不舒服?」
這三個問題聽起來像我兒時拿錯題問夫子。
夫子不答反問,「錯哪了?怎麼錯的?為什麼錯的?」
回答不上來。
我干脆閉嘴躺在地上裝死。
「還能站起來不?能自己來,不能我扶你。」
夫人自己打開了門鎖,進來攙我。
門外是風塵仆仆的小劉、管家還有辛巴。
辛巴見了我高興的晃尾巴。
「你們……都來坐牢?」
夫人正環視著四周,「當然不是,我們是來投奔你的。」
小劉把稻草堆的很厚,又放上了被子。
我陷在柔軟的觸感里,開始思考。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我回了賢王這里,相爺在京城外生死未卜。
夫人一覺起來發現相府被圍了,不僅他們出不了門,連辛巴都不被放行。
四天里三個人一條狗把相府僅有的存糧吃光了。
夫人想起住持給過的建議,立刻出門投降。
我聽到這里時嘴角抽搐。
被夫人看見,又是一個腦瓜崩。
「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夫人憑借自己高超的談判力(據她說)和相爺這張底盤,入住賢王府。
并且帶上了各種生活用品。
夫人說在賢王府里有熟人,直奔我來,沒想到我在土牢里。
對話到這里時我及時發問,「難道你們都知道我是奸細?」
小劉正在旁邊給辛巴搭窩,聽到這話轉過來瞧我。
臉上表情很是不屑。
「我們每個星期都喝一次鴿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