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撇撇嘴,他那時在國外,我練車掛一次給他通告一次,他統共回了我兩個句號。
“你不教我,那教練可兇了。”
上高架,車身匯入車流,“我更兇,你跟我學,更學不會。”
今晚的周唳久難得耐心,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他也都回復了我,手機在身側膈了我一下,我想起一直忘問的事。
“你剛剛怎麼跟他們說的,我想把手機關機,我感覺我媽或者我后爸等會又要給我打電話。”
把窗戶按開一個縫,我看著窗外飛快劃過的路燈和路人,聲音放輕,“我很愛我媽,但我有時候又很埋怨她。我是她親女兒,但她總是全副身心的依賴何全而不是我。包括順著他的意,總讓我去做一些我非常不喜歡的事情,乃至用情感綁架我。但這種綁架是我永遠不能拒絕的,因為她是生我養我的人。有時候何全讓她傷心委屈,我非常想勸她讓他們分開好了,我長大成人這麼大了,欠人的我會努力還清,我也會非常努力的讓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甚至重新找一個脾氣好一點的老頭,我都贊同。”
我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根本聽不懂我在講什麼,我也搞不懂我想表達什麼。”
我將頭搭在車邊沿,讓涼風吹著我的發頂。
“父母也是人,也會犯錯,有脾氣,有壞習慣,你不要把你媽想的太神圣,都是普通人而已。”
是啊,都是普通人,我媽執拗的要過這種委曲求全的生活,也可能本來就是她不想再擔風險再輾轉奔波。
我將視線轉到他身上,“你剛剛到底怎麼說的啊。
”
他表情一絲一毫也沒動,“用嘴巴說的。”
“你就跟我說一下唄。”
“說什麼。”他淡淡反問。
一般這種情況,周唳久問幾次都沒說,那我再磨也都沒結果。
我眨了眨眼睛,“小九,你今晚回車廠睡?我也想去。”
“想得美,你明天拍戲。”
我抬頭,才發現這條路是越開越偏僻,往城外走。
…
“你真沒有愛心。”
13.
第二天在劇組,發現我媽何全一晚上都沒聯系我。
讓我有些揣揣不安,又輕松許多。
A組的女主演今天和男主演有一場吻戲,我的臺本上也有標注。
我用手機拍了拍我的劇本,模糊周邊,重點圈在吻戲兩個字上。
發給周唳久一條含糊的消息。
“怎麼辦,今天有吻戲,我還從沒拍過呢。”
有吻戲,但沒說是我的吻戲,我笑瞇瞇的期待著周唳久的回復。
但那邊兩條都過了,手機對面的聯系人都沒有一點動靜。
我又轟炸兩條,“你接過吻嗎。”
“給我傳授點經驗。”
但都要到我開拍,我都沒收到他的回信。
這人,肯定又在忙。
周唳久不太愛玩手機,手機上除了我某次無聊時下的一個單機小游戲,其他的都是些必備的聯絡或功能軟件,雜七雜八的各類娛樂類論壇性質的app是一個也沒有,無聊時他更喜歡找點紀錄片老劇或是某些奇奇怪怪的書看,更或者是學點莫名其妙的新技能。
不愛看手機,回消息也就非常慢。
我將手機遞給姜姜,站到鏡頭里我該待的位置,開始第一遍的走戲。
幾遍之后,正式開拍。
作為男主的妹妹,這場戲我得表現出我和他的親昵,說著臺詞,我要挽上他的胳膊時,眼睛一抬,我覺得自己似乎眼花,站在片場背陰處左下角的不就是周唳久嗎。
但工作狀態,我強迫自己收回,繼續對完這場戲。
第一次這樣難熬,效果還行,沒有重來。
導演一喊下一場,我就穿著戲服往角落跑,余光里一直有他,他一直在那邊。
這會他正在和一個西裝革履甚至噴了講究香水的男人抽煙聊天。
我蹭過去,西裝男看見我很淡定,朝他偏了偏頭示意自己往那邊去,周唳久被煙霧熏的眼睛微瞇,點點頭。
我看著周唳久滅掉手里的香煙,挺高興的問他。
“你怎麼在這里。”
他手指了指離開的西裝男人,“人要來看對象,我和他一道,順便過來看看。”
“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每次都不回。”
他掏手機,皺眉,“別又矯情巴拉,你什麼時候給我發消息了。”
“就剛剛啊。”
他低頭翻手機,我湊過去看了看,通訊軟件好些未讀消息的紅色數字提醒。
離得有些近,我晃腦袋時頭上繁復的釵環裝飾戳到了他的臉,他略抬了下下巴,單手控住我的后腦勺,“別亂搖。”
周唳久點進我的對話框,很快瀏覽完我發的消息,眼尾微抬,視線似乎在我的唇部輕踏而過,然后又是一句,“你有病?”
我可不爽,“我又怎麼了。”
周唳久低頭,飛速掠過別人發給他的消息,沒避著我,但我還是偏開視線。
“你接過吻沒。”我湊更近去問他。
他收起手機,放在后腦勺的手挪到我的前額推了下,“別煩人。”
我扯住他的袖口,視線放在他呈標準斜角的鼻梁上,上方投映出睫毛眨動的陰影,他小時候本來有點內雙的意味,但年歲增長,眼皮褶皺似乎加深,看人時尤其明顯,“小九啊,你就跟我說說唄,我又不會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