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那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打游戲的大方臉,氣不打一處來。
「我為你真是付出了太多!」
夢官莫名其妙,「咋的,又跟你們家供應商鬧矛盾啦?」
令人臉頰發燙的畫面再次涌現,我咬了咬牙,「懶得理你,狗男人。」
夢官:?
幾天之后,我收到了陸淵燒過來的后續。
坐在副駕的,確實是男孩的母親,劉慧。
而肇事司機,是這個女人的現任丈夫,張毅。
張毅這個人是個徹底的爛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時不時還會對劉慧拳打腳踢。
夢官的兒子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少年,見母親挨打也經常會幫忙反抗。
換來的是變本加厲。
最后,張毅居然起了殺心。
他給夢官的兒子買了巨額保險,想要殺掉他騙保。
最初劉慧是不同意的,但是后來架不住張毅的哄騙,稱只要有了這筆錢,他們就可以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
還揚言自己一定會改過自新。
于是,劉慧答應了。
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他們把小孩騙去了郊外,但唯一的變故,就是我的出現。
兩人的口供交代的非常詳實,連我這個局外人看了之后都渾身顫抖。
虎毒還不食子,這個劉慧也是個心狠的人。
不過還好兩個人都繩之以法,就是可憐了孩子,如今被暫時寄養在了收容中心。
我不敢想象,一直疼愛自己妻兒的夢官如果知道在自己死后,居然發生了這種事該多難過。
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阻止他進入兒子的夢境。
「夢官!」
我跑到夢境管理處,結果四處都沒有夢官的身影。
「他看兒子去了。」幫忙頂班的鬼差扇著扇子,見我過來找人跟我說,「還把游戲機帶過去了,要跟兒子來一場俄羅斯方塊大戰。」
這哪兒是俄羅斯方塊大戰啊。
這簡直就是俄烏大戰。
我就在外面等著,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入夢口打開了。
「夢官。」
我走過去,「你、你還好吧?」
夢官表情倒是挺冷靜,四方的臉更方了。
看著我勉強地抽了抽嘴角,「念安,謝謝你啊。」
心一沉。
他還是知道了。
10
「你說夢官知道這件事兒之后怎麼沒啥反應呢?」
夢境里,我托腮坐在陸淵對面,面露不解。
「你想要什麼反應?」
「痛哭?怒罵?啥都行,反正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每天還是按部就班地當差,就跟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陸淵不走心地說了句,「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不太好管那麼多人間事吧。」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你是不是想說你們活人的事兒,我們死人少管。」
陸淵皺眉,「胡言亂語。」
我湊過去有點好奇,「陸淵,你爸媽就沒說讓你再找一個對象?」
大概是我思維跳躍太快,陸淵停了幾秒才瞥我了一眼,「再找一個?我可沒這麼多錢給她燒東西。」
點我呢,這又是在點我呢!
我正想發火,結果陸淵開始咳嗽。
我皺眉,「你怎麼了?」
「沒事,有點感冒。」
「不是很久了麼?」
「是吧,不記得了。」
我發現,陸淵的體質肉眼可見地變差了。
以前一口氣兒跑 1500 米不費勁兒的人,現在開始動不動就感冒了。
那天我還在陸淵房間里發現了藥瓶子,我問他是什麼,他騙我維生素。
然而過了幾天我再入夢,卻發現瓶子已經沒有了。
人與鬼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當他刻意隱瞞,我便完全無從知曉。
我原本想問問陸淵的身體和我頻繁入夢到底有沒有關聯,結果還沒知道結果,我的店就出事兒了。
地府商販整治,店鋪以「傷風敗俗」為名義被查封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我就等著靠這個店營業額創收見男人,這下可好,連窩都給我端了。
「這下怎麼辦!」
我心急如焚,也只能來找夢官想辦法,「查封的太突然了,我約好了要跟陸淵見面,要是不打招呼就失約,這不無疑是讓陸淵再接受我死一次麼。」
「讓你們平時見面節制點,多留點冥幣作為存款,你就是不聽。」夢官搖頭,「我下個月開了工錢之后,存款支撐得了五分鐘夢境,到時候你先拿去用吧。」
「當真?」
我感激不盡,又從倉庫里拿出了幾個工具,「這些都送給你。」
夢官臉一黑,「自己留著用吧,謝謝。」
原本我只要等到夢官發了工資,就能跟陸淵見面。
至少打個招呼,也算讓他知道我這次沒有主動放棄。
但是過了幾日,夢官給我來了消息。
「我恐怕不能幫你了。」
「為什麼?」
夢官咬了咬牙,「張毅,保外就醫被放出來了,現在揚言要殺掉我兒子。」
11
張毅被保外就醫的消息,我不知道夢官是怎麼知道的。
我提醒夢官,「你已經死了,你還能做得了什麼。難不成真想靠那五分鐘,干預人間的事務?」
「你也死了。你為什麼還是執意要和愛人見面?」
我明白夢官話里的意思。
夢官打算入夢了。
「你去見你兒子嗎?」
夢官沒回答我,反而說道,「念安,你知道當鬼差是可以積陰德的吧?」
我點頭。
「昨日我去陰德管理中心查看了自己的百年德行,全都提出來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