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一個人面對她造成的巨大侮辱。
不過我也不想面對,掉頭就要走。
「站住!你媽拿了錢,你不和我們月月道歉?」姜月媽媽抱胸止住了我。
辦公室里的老師回過神想勸,她卻仍舊不依不饒。
「事情經過太多同學可以證明,阿姨非要把事情鬧大,只會是你的女兒丟人。」
姜月媽媽一時有些尷尬,不再說要我道歉,只說要我還錢。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宋承與抱著一疊數學作業進來,他放下作業從皮夾里拿出一疊錢遞給姜月媽媽:「阿姨,我幫她還吧。」
我有些怔愣地看向他,他卻沒多給我一個眼神便出了門。
姜月媽媽收下錢以后跟著姜月離開,陳前又留下我陰陽怪氣了幾句才放我走。
我找到宋承與所在的一班,看到他坐在最后一排寫作業,敲了敲他們班的后門,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宋承與皺眉看向我,丟下筆出來。
「為什麼幫我?」
「錢多。」宋承與手插口袋,顯然懶得與我多費口舌。
「我會還你。」
「隨便。」宋承與正想進去,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好學。」
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他幫我的理由。
今天早上,我憑借自己的實力萬眾矚目,今天晚上,我因為自己的出身任人侮辱。
宋承與這人孤獨求敗,對我有點惺惺相惜,所以就撈了我一把,希望我能繼續好好學習,做他的對手。
9、
姜月回到班級以后就將我媽媽的事情傳開。
可是學生時代的大家都是真摯的,沒有人因此厭惡我,嫌棄我,反而小心翼翼地安慰我,維護我的自尊心。
而姜月卻徹底被孤立。
我心里暖暖的,又不想當著大家的面哭出來,就笑著拿出試卷,說自己要學習。
舍友張恬所在的教改班由于當時有同學在辦公室被老師罰寫作文,所以把我的事情傳了回去。
張恬作為班長在班上維持了秩序,還痛罵了那位笑話我的同學。
這事我還是后來才聽說的。
總之,青春時期,大家都太美好了。
高二的大小考試,我如承諾的一般,每次都是第一名。
唯獨最后一次期末考的時候,和宋承與并列第一。
六月的雨極其溫熱,宋承與撐著傘從長廊走過,看到我的時候薄唇勾了勾:「嘖,小心。」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裝逼的第二名。
我拿著每個月給那個女人剩下來的錢,以及貧困生補助在圖書館附近租了個房子。
去圖書館打了個暑假工,當了一回圖書管理員。
每天都坐在里面刷題看書,幫人登記借書,時不時還能碰到同學。
包括宋承與。
他有天下大暴雨進來躲雨,低頭擦拭自己頭上的雨水時正好和我對視。
畢竟他對我有借錢之恩,我笑瞇瞇地抬手想要和他打招呼,這人卻很拽地掃了一把傘就走了。
多一眼都懶得看我。
之后沒幾天他又出現了,坐在我的視線范圍內學習,風雨無阻。
我懷疑他就是想學給我看,給我制造壓力,搞得我也更努力,整個暑假苦不堪言。
高三開學,按成績分班,我自然到了高三(一)班。
和宋承與、馮漫漫成為了同學。
馮漫漫依然可愛,宋承與依然高冷且欠。
高三開學考那天,我突然失去了神志。
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困在了一片黑暗里,什麼都感受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我瘋狂地掙扎著,終于沖破牢籠。
正好考試鈴響起,老師下來收卷。
我看著自己一片空白的理綜卷,整個人懵了。
完了,當初許下的諾言,此刻要來打臉了。
果然,成績出來的時候,我直接排到了一千多名,年級墊底。
班主任喊我出去談話,問我為什麼不寫理綜。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了啊,只能一個勁地道歉,說自己當時頭痛無比。
宋承與拿了第一也不開心,他覺得是我讓他的。
放學還攔住我。
「沈清怡,不寫理綜卷什麼意思?」
「頭疼。」
「呵,你高考的時候也頭疼?」
他這話一說點醒了我。
這種情況奇怪無比,如果我高考的時候也這樣,豈不是完了?
聰明人得做兩手準備!
南城一中只有精英班和教改班有競賽資源。
所以高二一年都待在二十一班的我就沒想過要繼續走競賽這條路了。
如今看來不走不行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準備參加競賽保個底。」我贊同地拍了拍宋承與的肩膀。
宋承與挑眉:「你當競賽玩?」
高三上是最后一次競賽機會,對我來說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的確有點猖狂了。
可我不是小白啊。
我當年也是物理數學雙一等獎好不好。
而且物理還進了國家隊。
就是確實有點生疏,精力不夠我學習競賽兩手抓,我覺得暫時放棄學習,專心搞我更為擅長的物理競賽。
南城一中比較重視競賽,競賽生的確可以待在四樓的競賽自習室不去教室上課不交作業,只需要參加月考即可。
但精英班的同學資源更好,高一沒開學就可以提前學習競賽,高中兩年多都沒丟,所以不需要放棄日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