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鼻息灼得肌膚發燙,我縮著身子辯解:「我這不是為你的賢明著想,外頭都說,說你樣樣都好,就是被妖女勾了魂。」
蕭旸輕笑道:「那阿眠說,朕太愛你,有錯嗎?」
我看形勢漸漸落于下風,立刻棄械投降:「陛下是皇上,何罪之后。」
腳尖還未著地就被他按在懷中,我心一驚,弱弱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說后宮悶?」
「再生幾個孩子做伴便是。」
......
此刻情正濃,處處好春光。
(正文完)
【蕭旸番外】
母后去世的時候,被放在一個簡陋的木棺里,因為是廢后,所以一切從簡。
蕭旸在棺前站了很久,站到渾身力氣被抽干,身軀僅剩意志力強撐著。
直到那個人來了,他伏在棺上痛哭。
那麼地悲傷,跟廢后那天歇斯底里的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對蕭旸說,母后是為了保護他們而去。
可分明是,他犧牲了母后,保住了皇位。
蕭旸恨自己太弱小,沒有辦法留住母后。
一如后來沒有辦法長留在高眠身邊。
他遇到高眠的時候,母后剛被貶為廢后,而他隨著母后到了城郊寺外。
高眠無意撞入寺廟樹林后的院子里,大概是出于迷路的害怕,年幼的高眠一雙杏眼哭得紅腫,一手捏著寺里派發的如意符,一手捏著他的衣裳,淚眼婆娑地求他帶她出去。
原本也只是舉手之勞,可偏偏此時被照帝派來的心腹發現。
就在他與高眠分別后沒兩步路的時間,蕭旸身后傳來一聲「撲通」。
回過身時,他只看到在水中撲騰的高眠。
他想沖上前救她,卻被人攔住。
「殿下要明白,有些人我們不必幫,也不能幫。憐憫,不是我們該有的東西......」心腹話還沒說完,蕭旸就一口咬在他了的手臂上。
心腹吃痛地松開手,他便像離弦的箭一般跳入湖中,救起奄奄一息的高眠。
待心腹回過神時,高家的人早已找回高眠。
萬幸的是高眠是落水失憶,并未被心腹繼續追殺。
但蕭旸卻再也不敢靠近她。
為了躲開照帝及各家勢力的眼線,蕭旸在一次春闈中逃走。
他潛藏多年,聯系凌氏舊部,只為奪回原本屬于他的東西,為母后、為凌氏報仇。
另一邊,他一直在留意高眠的動向。甚至路過京城時會忍不住潛入京中偷偷看她。
得知高眠即將與蕭尋成親那晚,蕭旸失神地聽著手下匯報著她的近況,其中背后牽扯的權謀算計通通都如耳旁風,一吹就散了。
唯獨高眠二字刻入心底。
不可否認,高眠成了他的心病。
得知高眠并非高氏血脈那日,他在床上翻來覆去,高興得睡意全無。
滿心盤算著如果將她留在身旁,卻沒想到高眠當時也急于從高家脫身,竟讓他跟她成親。
成親之后的日子里,他偽裝成窮書生與她相依為命。愛意也在胸臆間破土生根,肆意蔓長。
那時候的蕭旸時常會恍惚,覺得自己好似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與高眠相濡以沫地走完人生。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他復位那日便是他失去高眠之時。
那日他馬不停蹄地趕去買花生酥,揣著花生酥急匆匆往回趕的時候,傳來的竟是她典當所有準備離開的消息。
而當時,只要他再來晚一步,她便會死于照帝的暗衛之手。
她視復位之后的自己如洪水猛獸,當他提及蕭尋,她也只是敷衍地解釋幾句,神色總是淡淡的,一如當年母后對那人死心后。
那人自然也看出了他對高眠的情意,以高眠性命威脅讓他娶高姮。
他賭氣沒跟高眠解釋這一切只是權宜之計,內心卻在默默期待她來質問他。只要她問,他便會將真相全部告知。
但高眠沒有,她還要去見蕭尋。
那天他在馬上看見她盛裝赴會,恨不得立刻調轉馬頭將她帶走。
得知她沒有去見蕭旸只是設法想逃時,他又驚又喜。
所有的情緒都在得知她有孕之時煙消云散。
母后從前便說,男女相愛,先動心者為輸。
他在她面前一敗涂地,唯有服軟,才能留住她。
只是風平浪靜的日子不久,高家與照帝都一心將刀口對準了高眠。
照帝與高家不惜以性命做局,先后布下死局,高眠無路可退。
那日她將銀簪刺入他左胸時,他頓時明白了一切。
她要犧牲自己,留他獨活。
他身體異于常人,心在右胸處,此事只有親近者才知道。
自他懂事起,他一直在失去,失去母后,失去外祖,一次又一次地失去高眠。
最后一次,他希望是失而復得。
他步步為營,只想贏她余生相伴。
蕭旸收回思緒,眸光落在高眠的睡顏上,嘴角含笑地替她掖好被角。
還好,他留住了她。
(完)
來源:知乎 作者:肥腸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