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到了我們,笑著跟我們揮了揮手。
我下意識松開了他的手,他皺眉,眼睛頓時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你剛才在看誰?」
沈宛白此時眼里發寒,他抓得我的手腕好疼。
我掙扎,他卻越抓越緊。
「沈宛白,你松手……」
「你抓疼我了。」
沈宛白聞言,瞬時松開了手,見我手腕一圈都紅了,他有點不知所措,欲言又止。
吃早餐的時候,他買了瓶冰水,想給我手腕消腫。
「好好,冰冰。」
我沒理他,低著頭吸豆奶。
沉默良久,
「沈宛白,你知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對吧?」
我抬起眼,認真地看他。
「或者換句話來說,閨蜜哥哥受傷,我只是替她照顧你幾天。」
「最近,我也有點忙,所以……」
晚上我送他回家,他一路很沉默地跟在我身后。
進了電梯,我望著不斷變化的數字發呆。
電梯里,我和他歪曲的鏡面身形,緊貼在一起。
到了 21 樓,我走了幾步,他沒動,一個人站在電梯里,垂著眼睛直愣愣地看我。
「我哥怎麼了?」閨蜜提著垃圾,好笑地湊過來。
「不知道,大概是在鬧脾氣。」
閨蜜想笑,但表面又強裝正經。
「好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哥的。」
她笑瞇瞇的,「你順便幫我,把垃圾帶下去唄。」
「哦。」我接過垃圾,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一個情感博主說過的話。
放棄一個自己喜歡了很久的人,是什麼感覺?
一瞬間如釋重負,一轉頭心如刀割。
像是殺死了一部分的自己,心被割了一塊,空蕩蕩的,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什麼都沒有擁有過。
那天晚上,我回到出租房,沒開燈,一個人縮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編輯信息。
空打了一大堆關心他的話,眼淚滴在屏幕上,視線漸漸模糊。
最后一句,我說:「沈宛白,你對我,有過一絲絲喜歡嗎?」
那種清晰明確又堅定的喜歡。
7
那天之后,我開始刻意避開與他有關的一切。
有時候閨蜜會不經意提起他,我也只會發呆,敷衍地「嗯」「哦」「好」。
只是忽然某一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張照片,他打球摔破膝蓋,坐在臺階上,而我拿著棉簽滾著藥,半跪在地上,給他涂藥。
照片里,他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我滿眼心疼。
記得那時候他說:「不用了,小傷。」
他無所謂。
只有我自己把他的小傷當作什麼大病一樣,小心翼翼地對待著。
有時候逛超市,看見他喜歡的榴梿,我也會呆愣很久。
冰激凌也是,奶茶也是。
路過上次的奶茶店,從來不喝奶茶的我,破天荒地買了一杯奶茶。
上面有一層奶黃的奶油。
我插進兩個吸管,嘴角會不自覺地上揚,可又忽然想起什麼,騰地把奶茶放回桌子上。
「學姐?」忽然有人喊我。
他喊了我好幾聲:「學姐,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發呆。」
我看見他牽在手里的柯基,很可愛,我蹲下來摸它的狗頭。
毛茸茸的,而且它居然順從地貼在我手心,蹭了蹭。
救命!
真的有被萌到!
我兩眼亮晶晶地抬頭,滿臉桃心冒冒。
「學弟,我可不可以牽它遛一遛啊。」
「可以呀,不過它跑得有點快,我怕到最后是它遛你。」
……
的確很快,我差點沒扯住。
「白白,這里有奶奶喝。」學弟笑,蹲下來,rua 白白的頭。
喝完,它還會圍著轉圈圈,一蹦一跳的。
比某人可愛多了。
我拍了張照給閨蜜,「月月月月月月!」
「我想要這麼可愛的修勾!」
閨蜜:「?」
我:「修勾!」
我又拍兩張照,是我和白白的照片,還有我和學弟、白白站在一起的合照。
我發給閨蜜,吭哧吭哧地打字。
我:「月月月月月月!」
我:「修勾好帥!」
閨蜜:「?」
我:「月月月月月!把修勾的爸爸帶回家,我是不是就能擁有這麼可愛的修勾了!」
閨蜜:「……」
我:「開心!!」
我發了一個小恐龍舉劍勝利的表情包。
回家的路上,我發現學弟居然跟我是住同一小區的。
「加個微信吧。」上樓走到一半,我返下來伸出二維碼名片。
學弟笑著掃碼,「學姐,是看上我的白白了嗎?」
他笑起來看上去乖奶的,我的心可恥地跳快了幾秒。
回到家,我發信息給學弟:「明天有空嗎?」
學弟回:「有。
「白白也有。
「它很喜歡你。」
我忍不住笑,「我也很喜歡它。」
笑了沒幾秒,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
沒點外賣,沒買東西,我狐疑地踮起腳,看貓眼。
什麼都沒看到。
媽呀!
不會吧?
想起前段時間有人尾隨上樓,把電匣關掉,引獨住女生出門的視頻。
我心里一陣發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開門,是我。」
打開門,沈宛白彎著腰,喘氣,手里還拿著筆記本。
猶豫了兩秒,我還是側身讓他進來了。
他進門,顧不上喘息,就開門四處找看。
我端了一杯水跟在他身后,心情復雜。
他怎麼那麼像是來抓奸的?
「你在找什麼?」
「找你的榴梿嗎?」
我把冷凍在冰箱里的榴梿,端出來給他。
說來慚愧,明明是他買的,最后卻基本全進我肚子了。
沈宛白和我隔著一小碗的榴梿,面面相覷。
他似乎嘆了口氣,接過水,喝了一口。
我對著桌上的榴梿發呆,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