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頭喝粥,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了,半真半假地說,「我爸媽去世得早,把我養大的外婆前兩年也去世了,我無家可歸才到這里來的。」
余光里,我看見程寄聲擱在桌面上的手指蜷了蜷。
我表演得越發賣力:「你可不可以租我一個房間?等我找到工作,我就把租金給你補上。」
「不太方便。」程寄聲冷淡出聲。
表演失敗,我深感挫敗。
沒辦法,他不肯收留我,那我總不能死皮賴臉賴在他家里不走。
吃了早餐,我挺有骨氣的,沒帶走他給的錢,離開了。
心里盤算著,就在這附近找個工作先安頓下來,好手好腳的,總餓不死。
可特麼的,我忘了一個最要命的問題。
1993 年我還沒出生呢,在這里我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黑戶啊。
找個正經的工作肯定是沒戲了,在街上轉悠了一天,兜里一分錢沒有,又曬又餓,半條命都沒了。
我想不通,為什麼別人穿越吃香的喝辣的,拳打囂張大小姐腳踢惡毒小心機,美男圍著團團轉,輪到我了,只能餓死在街頭?
我很難受,很痛苦。
扛到傍晚,我的骨氣被餓沒了,只能灰溜溜地去敲程寄聲的門。
門一開,我這老臉也不想要了,直接就把人給抱了一個緊,
哭唧唧:「程寄聲,我是因為你來這里的。」
「你不要我,那我也活不了了。」
程寄聲身體僵直,由我抱著,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我哭得情真意切,忽地聽見從程寄聲身后傳來幾道男人忍俊不禁的笑聲。
有人拍著程寄聲的肩膀,憋笑調侃:「阿聲,有你的啊,都迷得人姑娘尋上門為你要死要活了。
」
在看到門內聚過來的男男女女后,我直接社死當場!
7
我人傻了,都忘了自己還抱著程寄聲。
這姿勢在旁人眼中,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但那些男人倒很識趣有禮,簡單開了一個玩笑,便互相示意返回客廳,把空間留給我和程寄聲。
我后知后覺撒手,抹了抹淚花兒。
底氣不足地解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家里有人。」
一開始我就是想著賣慘求收留,沒想到他來了這麼多朋友,倒讓人誤會了。
程寄聲垂頭凝我,靜了靜。
然后微微側身:「進來吧。」
嗚嗚,他竟然沒趕我走,我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打死都不承認,其實我是快餓哭了。
我小步挪進門,站在玄關處等著程寄聲關門,然后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大抵是我這惴惴不安的小模樣,落在別人眼中就成為了乖巧溫順,客廳里的男人們紛紛露出了小曖昧的笑意。
我有些尷尬,看到了茶幾上的蛋糕和旁邊飯桌上還沒開動的飯菜。
「今天是你生日?」我轉頭看向程寄聲。
這瞬間我突然就想起了昨天鋼琴架上的水和藥,心頭被什麼扎了一下,很難受。
有多絕望,才能讓他選擇在生日前晚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沒辦法想象,卻還是真實感覺到了難過。
程寄聲沒回答:「坐。」
餐桌上只有一個空位,應當是程寄聲的位置。
我正想著去找張椅子,空位旁的一長相五大三粗的男人站起來:「妹子,來坐這。」
他人很壯,脖子上掛著一條手指粗的金鏈子,有一股子電影里黑幫老大的氣勢,友善地沖我笑,我還是挺瘆。
沒等我拒絕,他已經率先走到一旁搬過來一把椅子,大家默契地挪近了些,讓他插入坐下。
「謝謝。」我低聲道了謝,隨著程寄聲坐下。
人剛落座,金鏈男搓著手親切地問:「妹子,和哥說說,和我們阿聲好多久了?」
他笑得那麼和藹可親,但他左臉上褐色的刀疤讓他看著就像個狠人。
我的身體拘謹地往程寄聲那邊靠:「剛……剛認識。」
「不應該啊。」他摸著下巴一臉不相信。
旁人一男人插話:「唉唉唉,林敖你消停點,小姑娘臉皮薄,別嚇著人家。」
叫林敖的金鏈男聞言連連點頭:「對對對。」
說著拿起筷子往我碗里夾了一個大雞腿:「是哥冒昧了,來,吃個雞腿。」
我看著他這一臉歡喜欣慰的表情,怎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像電視里演的那種,兒子帶女朋友回家,老母親看未來兒媳婦的眼神。
我被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逗樂,忍不住去看程寄聲。
要是他知道我這麼想,他估計得立刻把我掃地出門。
觸碰到我的目光,程寄聲淡淡移開視線,
話語冷淡:「吃完趕緊走。」
我以為這話是對我說的,頓時心里拔涼拔涼的。
看來今晚是注定要露宿街頭了。
8
我低下頭默默啃著碗里的雞腿,很餓很餓,但這麼多人,我矜持得不怎麼敢動筷子。
耳邊充斥著男人們的談笑聲,大家沒再刻意把話題引到我身上,天南地北地胡侃。
晚餐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林敖率先起身:「哥幾個都吃好了,蛋糕就留給你們切了,哥幾個先撤。」
其他人緊跟著站起來,有人懶洋洋地調侃:「聲哥,往年都是我們幾個大男人陪你過生日,一群和尚無趣得緊,這回我們可是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