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著,哭得說不出話。
「別哭了,師父給你做主。」
「嗯,師父,我,我不哭了。」
我抽噎著,隨玄燁一道上了天宮。
我的手是被法器傷的,沒那麼容易愈合,他便找來了尋常人難用上的丹藥為我療傷。
「別擔心,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嗯。」
我揉著哭得紅紅的眼睛問他:「師父,師姐她今日要殺我時,嘴里還喊著什麼扶鳶,師父,扶鳶是誰?是壞人嗎?」
「她不是壞人。」
玄燁輕輕地幫我包扎傷口,輕聲道:「她是你的大師姐,青念和她,有一段淵源。」
「那她在哪兒呢?」
「不知道,我把她弄丟了。」
玄燁眼中隱隱有水霧,堅定道:「但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找回來?師父,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房中的鏡子忽然亮了起來,玄燁連忙看過去,鏡中出現的畫面是誅仙臺,魂燈正飄浮其上,隱隱發著光。
「鳶鳶!」
玄燁又驚又喜,騰地起身沖向誅仙臺。
「師父!你等等我!」
我隨他一道跑了過去,看他取下魂燈,看他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無力地垂下手。
魂燈收集到的,只是一縷殘息。
我慢慢地走過去,問他:「師父,這魂燈要救的人就是大師姐嗎?」
他沒回我,我又靠近了一步,「師父,大師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總算有了反應,「她是個很好的人,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我化出原本的臉問道:「既然我這麼好,師父,你又為什麼要推把我下誅仙臺呢?」
他猛地看向我,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刀就已經刺進了他的身體。
就在他心臟下方三寸處,正中命門。淺了點,不過沒事,推下去他就活不了了。
他不可置信捂住胸口,緩緩跪倒在地。
「鳶鳶?」
「是我啊,師父,我是扶鳶。」
他怔忡許久,竟然笑了。
「真的是你,鳶鳶,你還活著,太好了。」
一口血咳了出來,他卻沒有半分痛苦的樣子,癡癡地看著我,目光不肯移開半分。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鳶鳶。」
「想我?在想我有沒有死透嗎?」
他苦笑著看向我,哀求道:「不是的,不是,鳶鳶,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若要了我的命能讓你高興,讓我死幾次都行。」
我瞧著他,覺得有些好笑。
「師父,你求我原諒?推我下去的時候你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咳著血說道:「你掉下去以后,我才看清自己的心,可是已經太遲了,鳶鳶,我現在最后悔的事,就是當時沒有和你一起跳下去。」
你可真賤啊,玄燁。
我嘲諷地笑笑,「還有機會啊,你知道墜下誅仙臺有多痛嗎?你也嘗嘗吧,師父。」
我抓住他就要往下推,身后忽然傳來嗖的一聲。
是誰射來的冷箭。
來不及看,玄燁卻已翻身擋住,被那只箭貫穿了。
我愣住了,抬頭看著他護住我的動作不知所措。
他緩緩倒下,倚在我身上,艱澀道:「鳶鳶別怕,這次,師傅保護你。」
「上神!」
「扶鳶!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那個他們仇恨唾棄的扶鳶又回來了,欺騙了他們那麼久,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復了仇,他們怎麼能忍得了呢?
無數天兵向誅仙臺涌來,目光如炬,恨不能將我撕成碎片。
可我怎麼會怕呢?我都是死過兩次的人了。
「師父啊,我不要你保護,我要和你一起下地獄。」
我抱住他用力向后翻去。
惹得誅仙臺上一片驚呼。
我好像忘了什麼事,我突然有點后悔,我不該和這個渣男一起死的。
我明明,明明還有個人想見。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就毀滅吧,累了。
我竟又沒死,三次了,我好像總有這種死里逃生的運氣。
「運氣?是本座救了你。」
我一驚,連忙翻身爬起來,這才看清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幽存坐在一邊,臉色臭臭的。
「你,你怎麼救的我?我記得我真的跳下去了,而且那麼多天兵圍著,你怎麼……」
「誅仙臺都被本座拆了,你說本座怎麼救的你?」
我呆愣了好半天,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封印解除了?」
「嗯。」
「你在哪找到的靈石?」
「沒有靈石。」
他勾唇笑笑,忽然靠近了,貼著我的耳朵低聲道:「和你的那夜過后本座才知道,所謂封印原來就是本座的初夜,靈石只是軒轅的障眼法罷了。」
我被他的忽然靠近弄得臉一紅,又想起了那晚他親吻我的模樣,心跳得越來越快。
「靠靠靠這麼近干什麼!」
我連忙推開他,把自己縮成一團。
他笑笑,又靠了過來,「害什麼羞?你解了我的封印,我得報答你。」
我慌了,急忙道:「你要報答就快放我走!」
「那怎麼行?按我們妖族的傳統,這麼大的恩情,得肉償,而且我都聽見了,你心里是喜歡的。」
「不許再用讀心術了!」
「妖力剛剛恢復,有點不好控制。」
他不懷好意地笑著,鉆了個空子在我唇邊親了一下,把我給親蒙了。
蒙了,但又沒完全蒙,我傻傻地問他:「玄燁呢?他死了嗎?」
「沒死,廢了。」
「哦,也挺好的。」
「在我身邊的時候,就不要想別的男人了。」他有點醋味。
我沒再亂動,看他的臉越靠越近,咽了咽口水,等著他的吻再落下來。
可他卻不動了。
「你,怎麼了?」
他認真瞧著我,伸手捋了捋我耳邊的發,輕聲道:「誅玉,我是認真的,我沒有這樣喜歡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