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旁邊的紗布幫他止血。
呵,料理臺上備著紗布,看來這不是第一次了。
在我的逼問下,他終于招供。
原來我那天早上起來覺得不舒服,不是單純的發燒。
顧羨北說,那晚他窩在我身邊,感覺我在無意識地發抖,后來,他甚至一度聽不到我的呼吸!
于是慌忙變成人形,查看我的情況。
「你當時很虛弱,我、我真的很擔心。」現在回想,顧羨北眼中還是明顯的后怕。
病急亂投醫,他突然想到,白狐的血能救人命。
當即一口咬在自己手腕上,把流出的血液一點點渡進我口中。
然后用幾條尾巴緊張地將我裹起來,一條趴在我胸口,小心地監控我的心跳。
「原來真的有用!我好幸運啊,真的有用!我把你救回來了!」顧羨北眉眼彎彎,笑得開懷,唇色卻依舊慘白。
俊美靈動中,添了幾分脆弱。
讓我心疼心動心癢難耐,撲進他溫熱寬廣的懷里。
「所以你逼我喝粥,里面也加了你的……」我不忍心再說。
就聽顧羨北小心翼翼地開口:「對不起。你們人類應該會覺得血很臟吧?但你放心,我血統純正,也沒有什麼病……」
他在說什麼?
他以為我沒說下去是因為嫌棄?
我氣急。踮起腳尖,用唇瓣堵住了他的話。
沒有嫌棄。只有心疼和歉疚。
那天早上,我打翻了粥,又怪顧羨北賭氣出走。
卻沒想到,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救了我一命。
他那麼著急報恩的小狐貍,但這種救命的事,卻隱瞞著不跟我提起。
慢慢地,開始不對。
我本來只是想堵住他傷心的話。
但顧羨北頓了一下,而后熱烈地回應。
他修長的手指插入我的發間,托著我的后腦,激動地舔舐探索。
我軟軟扶在他胸口的手心,清晰地感受著他上升的體溫、強勁的心跳。
和一條條冒出來的尾巴,繾綣曖昧地撩動。
美好得就像夢一樣。
如果不是老媽在門外喊:「我去趕飛機了,你們繼續哈!」
那還繼續個 P 啊。
我們慌忙分開。
顧羨北直勾勾盯著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好看的唇瓣上重新有了血色,盈盈潤潤。
「你果然是我命定的人,我感覺現在靈力都充沛了。」他在我耳邊,用氣音說。
我只覺得臉上發燒。
開門。
顧羨北收起了尾巴,手上的傷口也已經愈合,只留了點不大能看出來的血跡。
他攬著我的肩膀走出來。
我媽看著我倆,眼中放出精光:「哎呀,都說了你們繼續嘛。」
顧羨北笑著說:「我們的時間多的是,阿姨,先去送你。」
真的嗎?時間,還很多嗎?
回來,我跟顧羨北搭公交。
沒錯,小叔把那個騷包的跑車要回去了,還勒令顧羨北下個月給他還信用卡賬單。
顧羨北:生活不易,狐狐哭泣。
顧羨北顯然很開心,全程哼歌。
我的心卻像是被劈開兩半。一半因為他開心而開心,一半又因為他要離開而難過。
顧羨北就沒有一點點不舍嗎?
我氣惱地用手肘杵了他一下。
誰知道他反應敏捷,一個側身躲過,還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黃檬檬,你干嘛?」
「報完恩,你就這麼開心啊?」我沒好氣。
12
顧羨北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這個沒良心的。
但我確實沒辦法留住他了。
畢竟我沒有真正救顧羨北。
倒是他,真的救過我一命,還陪伴著我、給我暖床、為我出氣、幫我躲過了相親。
我已經得到很多了,不是嗎?
這麼一想,我心里松快了很多。
掏出手機,開始記備忘:
他皮膚有點敏感,還沒拆的護理套裝給他帶上。
狗糧能亮毛發,帶上,狗玩具他也挺喜歡,帶上。
狗窩嘛……就不帶了吧。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他氣鼓鼓地趴在上面的樣子。
留下來,當個念想也好。
顧羨北見我半天沒說話,湊過來,半長的頭發掃過我的脖頸,癢癢的。
他問:「你在寫什麼?」
「在寫備忘錄啊,等會回家給你收拾行李。」我回答。
「我為什麼要走?」顧羨北歪頭不解。
「報完恩,你不就要走嗎?」我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
顧羨北突然哼哼地冷笑兩聲:「誰說我要走?我才不走!」
「既然報完恩了,我就可以盡情地欺負你啦!小叔都管不了我!」
我眼睛一亮——他,不走啦。
顧羨北雙手捏住我的臉頰,扯了扯,笑得肆無忌憚,好看的杏眼,彎出妖孽似的漂亮弧度。
他壞笑著說:「黃檬檬,你別想擺脫我,知道嗎?」
我點點頭。
他揚揚下巴,又說:「也不準再喜歡小叔,知道嗎?」
我搖搖頭。
他急了,蹙起眉頭,聲音透著危險:「跟我在一起,你還喜歡別人,嗯?」
我拍開他的手,揉揉僵掉的臉。
「第一,我沒有跟你在一起,你還沒表白呢。」
「第二,我搖頭是因為我沒有喜歡過小叔,也就沒有『再』喜歡他之說。」
顧羨北突然心情大好:「那我這就表白。」
嘁,好草率。
顧羨北攬住我的肩膀,幾乎要把我帶到他懷里。
拍拍我的手機:「快快快,先給我點全家桶,兩份!饞死我了。
」
我看著這個又臭屁得不行的大尾巴狐,也跟著暢快地笑起來:「給你點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