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逛逛,」出門的時候我告訴阿姨,「可能得玩幾天才回來,不用跟宋先生說。」
「哦對了,等他回來把這張卡給他吧。」我把卡遞給阿姨。
當初他給了我一百萬,我爸的醫藥費花了九十萬,卡里還剩下十萬我沒動。
我又連本帶利添了一百萬,給自己留了 20 萬生活費。
阿姨看我這幾天心情低落,一聽我要出去玩也很開心:
「好,好好散心,在外面照顧好自己跟孩子,有事兒就來電話!」
我笑道:
「好。」
電梯一層層下落,轉身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這棟房子,
我跟宋疏言住了三年的房子。
從今天起我就要離開這里,
就像我離開宋疏言一樣。
05
宋疏言大概還是在飛機上,給我發的最后一條信息還停留在「等我回來」那一句。
我看了一會兒,把他刪除拉黑。
很奇怪,我沒有感覺心痛得難以忍受,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解脫感。
當了三年見不得人的小三,在這一刻,我終于不用再夜不能寐、輾轉反側了。
我自由了。
我沉重的腳步逐漸歡快起來,一溜小跑打車去了機場。
宋疏言從來不陪我出去玩,他怕被媒體拍到,所以這三年我就像一只金絲雀一樣被困在籠子里。
但是之前我不是這樣的。
曾經我最喜歡的就是旅游,我在雪上金頂上眺望天際,在草原上縱馬狂奔,在意大利馬泰拉小鎮的酒館里喝酒,在菲律賓的海里潛水……
是什麼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行尸走肉的活死人一般。
我沒有猶豫,買了最近飛三亞的機票。
我要用熱帶的陽光和海水帶走這北方吹來的濕冷。
……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等我再睜眼的時候,飛機已經落地了。
海南的陽光炙熱又耀眼,我拿著行李箱打了車,直奔了之前訂好的酒店。
我這次沒省錢,給自己定了五星酒店最好的房間,八千多一晚。
我想玩個痛快,然后徹底跟過去告別。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我早就累得筋疲力盡,辦好手續刷卡推門就想先睡一覺,
可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床上居然躺了一個男人。
一個精壯的、赤著上身的男人。
我驚呆了,看著這個穿著灰色運動褲的男人正面色赤紅,額頭青筋暴起,痛苦地抓撓自己的喉嚨。
一瞬間我的腦子里閃過了無數畫面,臥槽!
是不是被下藥了,這是什麼霸道總裁帶球跑的情節!
我慌了神,還以為自己進錯門了,慌忙道歉就要出去,男人卻從喉嚨里嗚嚕嗚嚕地發出聲音,焦急地看著我,眼角甚至溢出了淚花!
男人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紫了,瘋狂地指著自己的喉嚨又指向一邊床頭放著的一袋兒堅果,我這才反應過來。
好家伙,這他媽不是被下藥了,這是吃堅果把自己卡著了!
我趕緊上去從身后抱住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用海姆立克急救法雙手交叉在他的肚子上用力向后沖擊。
一下、兩下、三下——
這個男人身上肌肉太硬,他個子又太高,足足比我高了近一個頭,怎麼也得有個 188、190 左右,我感覺環抱著他都費勁,只能吭哧吭哧費勁。
好在男人沒怎麼掙扎,就在我沖第七下的時候,一個果仁兒終于從他喉嚨里噴了出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我也累得夠嗆,一屁股坐下,問他:「你沒事兒吧?」
男人咳嗽了好幾聲才勉強轉過頭來,我這才驚訝地發現,漲紅褪去,他居然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
和宋疏言的清冷禁欲不同,這個男人的長相一看就很……野。
皮膚是曬得正好的小麥色,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人的時候眉眼間自帶三分桀驁。
然而他的舉動卻不桀驁,他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語氣真誠還帶著一絲大碴子味兒:
「感謝你,真的感謝你,你今兒要不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頭七了。」
他的手灼熱干燥,我哭笑不得地被他拽著,只能跟著他的動作晃了晃,客氣道:
「順手,不用客氣。」
男人站起身來,他的喉嚨似乎還有些不舒服,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清澈透明的水流順著他的嘴角流到了下巴,然后滴在蜜色的肌肉上,留下一道水痕。
我的眼神艱難地從他側腹條狀的肌肉跟深深蔓延的人魚線上拔開,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問題。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我疑惑道。
男人回過頭來,伸手隨意地抹掉嘴角的水跡,納悶兒道:
「啊?
「這是我的房啊,不過你想住也行。」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無語地打了前臺電話,前臺查了半天給我道歉說是系統出問題了,這個房間雖然已經訂出去了但是沒顯示。
我皺眉:「那你給我換一個。」
前臺小姐有些為難:「不好意思客人,我們這里已經沒有空房了,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雙倍補償您的房費,您去別的酒店住可以嗎?」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