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憋醒的我:?
狗東西。
七事情不像想象的那樣順利。
褚郁下朝后臉色陰沉。
他急步走向我,「殿下,楊兄下獄了。」
他看我一臉不在意,補充描述:「楊升,來吃過我們喜酒還寫了賀詩的那位。」
這我能不知道嗎。
不得不說,不愧是褚郁的摯友。
褚郁原先好歹還只是打算彈劾相對弱勢的左相,這位直接扛著棺材去死諫了。
對象是當今右相,皇帝的親岳丈。
依我看,諫言沒啥用,棺材倒是準備得很恰當。
褚郁面色踟躕。
我嘆了口氣,「褚郁,你知道宮里那麼多公主,為何只有我被寵愛至今嗎?」
「因為我知道什麼該碰,什麼不該碰。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褚郁默然。
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所謂死諫,就是以命進諫,諫者百分百能讓被彈劾的人遺臭史冊。
更何況,楊升直接扛著棺材上朝,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右相不會放過他。
現在誰想保楊升,誰就是和右相撕破臉地對著干。
褚郁沉靜地頷首,「我知道了。此事公主的確不該插手。」
他沒有多說自己的打算。
但我知道明日的早朝,他還是會去給楊升求情。
不僅僅因為是摯友,更因為事情鬧大才更有希望。
他要賭,天降兇兆再加上兩位年輕士子的泣血之聲,能夠撼動君心,讓他睜開眼看見底下惡貫滿盈。
褚郁一宿沒睡,借著一豆燈筆舞龍蛇。
這大抵會是他這一生寫過的最好的文章。
清晨,他起身穿好官服,在我手邊放下一張紙。
我困倦地瞇了瞇眼,把紙團成一團扔掉,「和離書是吧?我早就寫好了,在桌上呢。
你簽個名就行。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連累我。」
「對了,財產和你娘歸我。」
褚郁頓足,他起身朝我行了個大禮,「多謝公主。」
他真心實意,「望公主再遇良人。」
褚郁簽好字,挺直脊梁、扶正官帽走出門。
幾個時辰后,我聽說我的駙馬,啊不,是前駙馬和他那位同僚做伴去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喜歡以卵擊石的人,堅持著子虛烏有的正義,試圖用自己的命去敲響警世鐘。
可惜高坐在殿堂的天子聽不見鐘聲,也聽不見哭聲。
八天牢深深,褚郁和他的同僚被關在一頭一尾。
褚郁瘦了一大圈,靠在墻邊不知在想什麼。
看見我,他一驚,「公主怎麼來了?」
「幾日不見,公主真是……」他沉默了一瞬,「容光煥發。」
我嬉皮笑臉:「那可不?你快沒了,皇兄于心不忍,賠了我十個。」
他幽幽道:「人之將死……」
我迅速補充:「其言也善嘛。快,褚郁,說幾句好聽的給我聽聽。不要讓我白來這一遭。」
褚郁一臉晦氣地背過身看墻。
但不一會兒,他還是乖乖地轉過來吃我給他帶的吃食。
我安靜地望著他。
他吃相很矜持,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吃完,他抬眼對我溫和又感激地笑。
他鄭重地說:「此生幸甚逢君。」
天牢森寒,燈燭溫然地映在他望向我的眸中。
不久,褚郁從死刑被改判成徙三千里。
我親自去給他踐行。
褚郁心下了然,「多謝公主救我一命。」
「不客氣,這是你該謝的。」
褚郁搖搖頭笑了,他舉杯敬我。
含桃酒的酒液呈清透的淡粉色,有幾滴順著他殷紅的唇角流向雪白的頸。
我和他同時開口。
「殿下珍重。」
「來一場?」
他眸光繾綣,我興致盎然。
褚郁:?
我看了眼酒杯,笑嘻嘻,「褚大人這種絕色,徙去蠻荒之地,本宮可舍不得。」
褚郁軟軟倒了下去。
九罪人褚郁被「流放」了,公主府多了個花名叫小玉的男寵。
「小玉,桃不知道去核嗎?有核的怎麼吃?」
「人長了嘴可以自己吐。」
我還沒說什麼,小十和小九大呼小叫:「弟弟怎這樣不體貼。」
他們一個給桃去核,一個親自給我喂到嘴里,配料是無數秋波。
褚郁,啊不,小玉一臉沒眼看地扭頭。
須臾,他一把奪過盛著含桃的小碟子,臭著張臉,「還是臣侍來吧。」
小十和小九在我的示意下含恨退下,我聽見他們小聲罵小玉以色惑上,是個狐媚子。
我笑到抽搐。
我一把把小玉按到榻上,「呵,男人,看本宮多寵你。遇見本宮,真是你的福氣。」
小玉一臉感動,「遇見殿下,我真服氣。」
嘖嘖,這嘴吻起來那麼溫暖,吐出的話卻這麼冰冷。
不行,得堵住。
時日一久,褚郁好像漸漸接受了這一切,又或者說他轉移了目標。
某次云散雨消,褚郁伏在我頸間,詢問我是否有意更進一步。
他的目光纏在我身上,語氣蠱惑,「臣可以成為殿下的刀、殿下的劍。」
我故作不解,「可我如今嬌夫美侍,日子過得美滋滋,做什麼要有那種野心?」
褚郁想起數字男寵團,臉沉了下去。
夜半,我睡得昏昏沉沉,突然被弄醒。
褚郁捏著我的鼻子,陰森森地問:「誰是夫?」
我:……
你還比上了是吧?
十后院郎君有十一人,我獨寵小玉的情況很快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可惜他們都不知道這位清俊秀氣的郎君曾有一拳錘斷床的佳績,不然一定不會如此草率。
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